”少年嘀咕:“說來也奇怪,他的傷太醫都說好不了,是一個廢人,結果聽說他說有一個很厲害的人給他治好了。”
沈晚遙就是對方話里“很厲害的人”,他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他根本不厲害,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神明,想拿霍聞洲當長期飯票。
沈晚遙又問:“他去打仗有危險嗎?什麼時候回來?”
少年像看小笨蛋一樣瞅了他一眼:“小嫂嫂,起義打仗肯定有危險的呀,狗皇帝的所有禁軍都趕著去殺霍哥,所以霍哥能不能開辟新王朝很難說,回來的日子更說不準。”
他說完,一行禁軍騎著快馬,從屋門前跑過,馬蹄聲響亮,揚起陣陣塵土。
少年把沈晚遙拉到一邊,才沒有被發現。
……
少年沒有讓沈晚遙繼續留在那座小屋里,怕被戰爭波及,把他帶到了霍聞洲的老家。
霍聞洲的老家在很偏僻的大山里,住的地方是一座小茅屋。
少年的名字叫蕭舟,他跟沈晚遙一同在小茅屋里住下了。
用少年的話說,就是“小嫂嫂,在霍哥回來之前,我會代替他照顧你。”
沈晚遙不好意思讓一個十六歲的小朋友照顧自己,又怕餓死,只能勉強應下。
接下來的日子里,沈玩遙一直跟蕭舟同吃同住。
矯健的年輕少年手腳很麻利,每天都把茅屋打掃得干干凈凈,住著不冷不熱,很舒適。
他會用一些大山里的原材料,做成小嫂嫂要用的東西。比如香香的桃花香皂、竹子做的清涼小澡盆、木頭刻成的小床。
最近,蕭舟搞來了一輛縫紉機,養了一窩蠶,跟個勤勤懇懇的拉磨驢子似得,在小屋里哼哧哼哧踩縫紉機,給沈晚遙織了很多的絲綢內褲。
還有防止嬌嫩的小捏捏們,被外衣磨到的小里衣。
沈晚遙看著一沓沓薄如蟬翼,雪白柔順的衣物,臉紅,嘀咕:“我沒有那麼嬌氣啦。”
蕭舟嘿嘿笑幾聲:“小嫂嫂就是要用最好的東西啦。”
蕭舟不但人勤快,每天還會給沈晚遙做好吃的飯。
少年的廚藝不算好,沈晚遙看得出來,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做飯技術能好到哪里去。
他每天吃到的飯,卻好吃到差點連舌頭都咬掉。
沈晚遙忍不住向蕭舟問:“舟舟,你是不是有什麼做飯秘籍呀?比如神秘調料。”
蕭舟輕笑:“小嫂嫂,我做飯的秘籍,就是用的食材很好。”
他滔滔不絕說起來。
“食材都是從大山深處摘來的,這座山頭很特殊,產出的雞鴨蔬菜都很好吃,全天然無污染,把我做出的飯的味道拔高了好幾度。”
“但論做飯,還是得霍哥,霍哥的廚藝好得要命,可惜很少在軍隊里給我們下廚。”
“不過前陣子,霍哥受傷時,他好像每天都要做飯給誰吃。”
蕭舟說到這里,擰起嘴,埋怨起來:“他養傷的地方,離這座山很遠。搞得我和幾個兄弟,每天都要早早去山里搞到食材,然后快馬加鞭地給他送過去。”
“你知道我那段時間幾點起床嗎?!”他比了一個數字:“子時就得起了!每天只睡三個時辰!”
“不知道小嫂嫂你有沒有聽說過楊貴妃吃荔枝,一群人累死在路上,只為給她送荔枝。我懷疑霍哥養了一個貴妃一樣的人物,又貴又嬌!”
沈晚遙聽著蕭舟的埋怨,想起蒙面男人給他的好吃盒飯,內心升起了古怪感。
蕭舟以為小嫂嫂在想霍聞洲,皺眉,不悅:“小嫂嫂,你別想霍哥了,霍哥已經半個月沒回來了,怕是兇多吉少……”
蕭舟跟小狗似的黏住沈晚遙,用下巴去蹭小嫂嫂香香的頭發:
“不過小嫂嫂你別傷心。如果他真的……,你就跟著我生活,等我十八了,我們就成親,我會好好對你。霍哥在天之靈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
沈晚遙:“……”
他雪白的指尖,摁住對方的嘴唇:“亂說話。”
蕭舟嘿嘿笑幾聲,沒再說。
盡管如此。
沈晚遙到晚上睡覺,都一直在擔心霍聞洲。
其實,他對霍聞洲的感情很微妙。
他對霍聞洲沒有男男之情。
更多的是……
熟悉感。
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沈晚遙把這種感覺,歸咎成了霍聞洲很有當他飯票的緣分。
他不想讓任何人丟掉性命,包括他的飯票。
他躺在床上想著,點開了主神面板。
沈晚遙記得面板里有一個“祈福”的功能。
他動用神力,為生死不明的霍聞洲,祈福了一夜。
……
第二天。
沈晚遙依然沒有見到霍聞洲回來,漂亮的小臉透出了失望。
蕭舟為了小嫂嫂不再想霍聞洲,不知從哪抱來了一窩小雞崽回家,想轉移沈晚遙注意力。
巴掌大的毛絨小雞崽們,果真吸引了沈晚遙。
小雞崽們把沈晚遙當成了小母雞媽媽,嘰嘰喳喳地向媽媽要吃。
“好啦,給你們弄點米吃。”沈晚遙無奈輕笑,在茅屋里找起放米的罐子。
放米的罐子應該在儲藏室。
儲藏室放了很多雜物,沈晚遙踩著小板凳,抬高腰,扒拉置物架。
他找著找著,突然有一個輕飄飄的黑色物體,從置物架上掉落在地。
沈晚遙低頭一看,看見一頂黑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