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遙很好奇是誰在摸他。
突然間,他的腦海中彈出一行文字。
這種突然彈出來的文字框,很像他當過幾分鐘邪神時,聽到的“惡念”。
但文字所顯現出的內容,并不是充滿惡意的惡念,甚至連文字顏色也不像惡念那樣呈血紅色,而是呈暖洋洋的金色。
【想要你快點破殼。】
【想擁抱你,想親吻你,想守護你。】
【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些文字所帶有的情緒,與“惡念”完全相反,……更像是善念。
沈晚遙聽著這些溫柔的善意,內心莫名感到悸動。
……他聽見了這個人的善念。
他是不是該回應一下對方?
——應該要回應吧。
不然這會顯得他很不禮貌。
沈晚遙懵懵懂懂地想著。
這個想法剛剛落地,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承載著他的白色空間蔓延出裂縫,咔嚓聲越來越頻繁響亮。
最后,他整個人一空,往裂縫中跌落。
沈晚遙摔到了一個軟綿綿的地方。
他的視野逐漸清晰,睜開眼,看見的是雪白色的天花板,身下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條紋格子床單。
床單有點濕,沾著一點蛋殼碎末。蛋殼碎末和液體,似乎都來自他身上……
沈晚遙低頭,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少年渾身沾滿從蛋里帶出來的透明黏液,更有不少蛋殼碎末,黏在他的皮膚上。
沈晚遙:“……”
……他是來到天堂了嗎?
他來到天堂的方式,也太奇怪了。
沈晚遙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衣服,結果他一轉頭,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俊美面龐。
剎那間,沈晚遙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之前的他,認為再也不會見面的人了。
“裴聞川……?”沈晚遙懵懵地低喃。
“是我。”
久違的低沉的男聲響起,聽得沈晚遙耳膜發癢。
“唔……”下一刻,沈晚遙的后腦勺被一只大手蓋住,發絲被對方的五指穿過,迎面而來的——是溫柔而熱烈的吻。
裴聞川看見沈晚遙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身邊時,他什麼都來不及想,第一反應是想讓對方再也離開不了他。
少年的雙唇,帶有滾熱的溫度與棉絮般的柔軟,讓邪神控制不住地淪陷下去。
他的戀人,有心跳,有溫度,是活著的。
沒有死去。
這個念頭,一遍又一遍在裴聞川內心閃現而過,每閃現過一次,他內心仿佛有大片的絢麗煙花炸開,熱烈奪目的光芒,灑了他滿身。
沈晚遙本以為自己又會被裴聞川親得喘不過氣,沒想到直至親吻結束,他沒有感到絲毫窒息感。
甚至被親得挺舒服……
等等,這不是在糾結這個的時候。
沈晚遙睜大眼,盯著裴聞川,問道:“裴聞川,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難不成裴聞川和他一起死了??
不要吧。
裴聞川低笑一聲,和沈晚遙慢慢解釋了來龍去脈。
沈晚遙聽完這番事,漂亮的面龐盡是驚訝的情緒。
他目瞪口呆,喃喃道:“所以,我現在是神了……?”
“對。”
沈晚遙沉浸在震驚中。
怪不得他能復活,能聽見善念,與裴聞川親吻卻不感到窒息。
……一切都有了解釋。
沈晚遙被裴聞川抱在懷里。
兩個人的體型差其實挺大的,他在裴聞川懷里像一種昂貴的精美人偶。
裴聞川輕輕撫摸他的背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啞的聲音響起。
“我再也不用害怕你會離開我了。”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沒有什麼比雙神之間的愛戀更漫長的事了。
許久,裴聞川聽見沈晚遙的聲音,微弱地響起。
“裴聞川,我現在還沒穿衣服,你先放開我,我去換衣服……”
沈晚遙覺得沒穿衣服的感覺太奇怪了,更不用說裴聞川對他又親又抱。
裴聞川沒有放開他,反而把他抱更緊了。
沈晚遙:“?”
他看見眼前俊美的邪神,低笑:“今晚先不用穿。”
沈晚遙:“……”
不知怎的,他竟能瞬間反應過來裴聞川想對他做什麼。
可能是他們在一起太久了,他太熟悉裴聞川的性子了。
裴聞川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和他再親密一點,親密到兩人負距離。
沈晚遙沒有抗拒,乖乖待在裴聞川懷里,漲紅臉頰,任由對方擺布。
他聽不得這種會玷污親情和家庭的話語。
他走到了廚房,拿起砍骨刀,掂量了一下能不能物理殺鬼。
池白舟仍然在瘋狂地咒罵和攻擊青年。
突然,池白舟看見,一道瘦瘦白白的小身影,擋在了青年面前。
“別打我的寶寶!”
沈晚遙細白的手臂展開,直起腰身,像小母雞護犢子,拼命護住孩子。
他忍不住哭了,小臉淌滿淚水,打濕頭發和衣領,小小的身板怎麼都遮不住高高大大的孩子。
嬌小漂亮的媽媽,才更像一個被需要保護的孩子,被比他強大無數倍的孩子保護。
沈晚遙哭得厲害,激動地大哭:“你們不能打我寶寶,不能說我寶寶有什麼癖,他是一個好孩子……”
這群男人本來就很惹人討厭了,這回他們欺負了他的寶寶,變得更加討厭。
沈晚遙奶兇,鼓起勇氣,手腳并用,捶打他們:“討厭你們!大壞人!走開嗚嗚! ”
青年見沈晚遙這麼生氣,顧不上受傷的自己,略顯慌亂,抱住小母親安撫:“媽媽,冷靜些,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