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淵將小饅頭和青菜粥準備了兩份,同時放上兩對筷子與勺子,端出廚房,放在擦得反光的飯桌上。
做完早餐后,巫淵來到主臥門前,推開門。
床上躺著的不是別人,赫然是已經去世的沈晚遙。
這是沈晚遙在現實世界中的尸體。
沈晚遙死后,本應被送到殯儀館火葬。可巫淵用某種手段,將尸體掉包,將沈晚遙帶回家。
沈晚遙理應會慢慢地變成一具蒼白的骷髏。
巫淵又用邪神的能力,讓他的身體,永遠保持在生死瀕危的那一刻。
少年像睡著一樣,躺在蠶絲棉被中,身穿長長的睡袍,黑發散開,精致漂亮的面容安靜得很,連蝶翼似的長睫都不曾顫動,皮膚白得要和雪白棉被融為一體。
巫淵抱起他的身體,沈晚遙的身體輕得很,像一片細細軟軟的羽毛。
他讓沈晚遙坐起來,可沈晚遙很快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地塌下去。
巫淵的眼神閃過幾分失落。
他只能將沈晚遙平躺在床上,然后給對方換起衣服。
少年的身體很白很瘦,像一片泛起柔和光澤的雪白暖玉。
柔嫩白皙的身軀被套上細軟的襯衫,長褲,外套。
最后巫淵半跪在地,捧起他的雙足,給他慢慢穿上襪子與鞋子。
沈晚遙的雙足比普通男性小了一圈,又軟又白,足背帶有淡淡的粉,沒有絲毫瑕疵。
在無限世界里的那一夜,巫淵曾將這雙足握在手心狠狠把玩,白皙的足背被烙上紅痕,無論沈晚遙怎麼樣哭,他都舍不得放開。
現在無論巫淵怎麼樣觸碰他的足尖,他都不會反抗了。
巫淵幫沈晚遙換好衣服和鞋子后,就打橫抱起他,抱到了飯廳。
在巫淵的身后,有兩團黑色的絨絨團鉆出來,躲在墻角,嘀嘀咕咕起來。
這是由惡念凝結成的生物,作用是用來服侍神明。
可巫淵用不到它們,更是懶得管它們,它們只能當電燈泡。
細細弱弱的聲音,在黑團中響起。
“這是陛下的戀人嗎?長得真好看,可惜死了,人類真是脆弱。”
“按照人類的習俗,死了不應該埋了嗎,陛下為什麼還留著他,好奇怪。”
“陛下好像沒把他當作尸體,還抱他睡覺,幫他穿衣服,給他做了早餐。”
在小黑團眼里,邪神陛下從無限世界里出來后,就變得……很奇怪。
他們不敢問,更不敢動。
*
巫淵當然知道沈晚遙去世了。
可他面對著少年栩栩如生的尸體,又覺得對方還活著,只是睡著了。
巫淵把早餐端到沈晚遙面前。
沈晚遙沒了支撐,腦袋軟綿綿地聳拉,黑發散落,身形一動不動,像個漂亮的人形娃娃。
可巫淵卻視而不見,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粥,放在沈晚遙的唇邊。
一直跟著巫淵來到飯廳的小黑團們看不下去了。
“感覺陛下,額,有點不正常了?”
“不可能,邪神不會瘋的,頂多是陛下在自欺欺人。”
去世的沈晚遙當然沒法喝粥,這份早餐很快被冷落到一邊。
巫淵不知從哪找了一個輪椅,作勢要將沈晚遙抱上輪椅。
沈晚遙的尸體很柔軟,被他打橫抱住時,雙手和雙腿軟綿綿地垂落,隨著男人的動作在顫動,有說不出的凄美感。
一個小黑團看不下去了,飛到巫淵面前,叫道:“陛下,您的戀人已經不在了,這只是一具尸體,您醒醒……”
巫淵冷聲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想讓他陪陪我。”
哪怕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冷冰冰尸體也好。
他不想一個人度過永遠。
小黑團看一眼輪椅:“您這是要把他帶出家門嗎?”
巫淵:“對。”
小黑團愣住:“這這這……”
要知道,陛下的戀人是一名已經去世的人類。
陛下突然將對方帶出去,放在別人眼里豈不是帶了一具本該火化的尸體出去逛?!
太太太詭異了。
它聽說人類社會里還有什麼凌.辱尸體罪。
萬一陛下犯了那個罪怎麼辦?!
巫淵知道小黑團在想什麼:“我不會讓別人發現他是尸體的,我只是想帶他去研究所看看。”
沈晚遙生前,曾經想去看看自家戀人工作的地方。
可因為兩人的工作繁忙,這件事總被耽擱。
以至于巫淵的同事們,并不知道他的戀人是誰。
巫淵給沈晚遙戴了一頂帽子,沈晚遙的臉小,腦袋也小,帽沿能將他的額頭和眼睛蓋住。
他精致的五官,被隱沒于帽檐帶下的黑影。
這讓人很難看清他的臉,并且第一反應都會把他當成是一個睡著的病人,不會往尸體上面想。
巫淵換好正裝,推著輪椅,離開了家。
他的研究所就在這附近。
他自認是這個研究所的研究員,但實則整個研究所和工作人員都是為他打轉。
這個研究所也是國家最看重的實驗室,大部分科研資金都投放在這個研究所里。
雖然巫淵根本不缺錢,他擔任人類職位只是玩玩解悶。
以及,他希望能融入人類社會,和他的戀人近一點。
他的研究所坐落在一個隱秘的小樹林里,樹木蔥蘢,石板小路,空氣清新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