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本來想不戴,卻想起不戴的話對沈晚遙身體不好,他只能出去買套,買了好幾盒。
他做了安全措施,所以后來沈晚遙懷孕,他也認為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別的男人。
巫淵的臉色陰暗:“沈晚遙是男孩,極陰體質的人,能讓男性懷上鬼胎。”
“形成鬼胎的精子很強大,是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惡靈,可以沖破安全套的阻隔,讓母體受孕。”
裴聞川聽罷,身形怔住,神色依然溫和平淡,但脖頸處跳動厲害的青筋、下沉的呼吸、晦暗的眸,透露出他現在很興奮。
他之前所幻想的場景,逐漸清晰。
沈晚遙生了他的孩子,父憑子貴,他們組成了一個小家庭。
沈晚遙這麼小,不會照顧人,會手忙腳亂抱著孩子,軟軟地喊他老公,讓他哄孩子。
如果沈晚遙能哺乳,會紅著臉,敞開衣領,努力地喂寶寶吃飯,喂得渾身都是奶香。
而他會毫不客氣地和孩子一起享用。
他們還會拍全家福,一起去游樂園,去野外露營。
裴聞川 故作平淡,望向巫淵。
“孩子呢?”
“讓我看看他。”
“行。”巫淵笑了:“順便恭喜你當父親了,裴先生。”
他的雙唇很薄,犬齒森白,笑得很陰冷,俊美的五官盡是寒意。
旁邊的手下,在巫淵的指使下,推來了一輛嬰兒車。
嬰兒車很迷你,小小一輛,印有卡通圖案,專門用來放新生兒的那種,配的籃子放有奶嘴和尿布。
嬰兒車掛了遮陽布,垂落擋住,看不見里面。
裴聞川俯身,伸手,想將遮陽布掀起。
此刻,他的呼吸收緊,心跳驟然加快,額前的青筋騰起。
修長的手指捻住遮陽布一角,迅速輕柔地一掀。
醫院過道的白熾燈灑落,光線明亮,讓嬰兒車內部毫無遮掩映入男人眼簾。
——猝不及防,他看見了一具嬰尸。
小小的尸體凍得僵硬,雙眼緊閉,小臉蒼白,嘴巴青紫,小手小腳蜷在一起,保持著在母體里的蜷縮動作,窩在嬰兒車的小床上。
剎那間,裴聞川的腦海空白,瞳孔緊縮,體溫如墜冰窖,全身一點一點地僵硬。
裴聞川的視線沒來得及挪開嬰兒,耳邊響起血肉被扎破的噗嗤一聲。
血味彌漫,鮮血溢出。
巫淵站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刀尖在他掀開遮掩簾時,猛地刺入他的腹部 。
巫淵的長發披散在后背,散發的冷意滲入骨髓。
他像一名殺人如麻的惡鬼,面無表情,輕聲對裴聞川道:
“是你讓沈晚遙懷上死胎。”
如果沈晚遙只是單純地懷孕,他不會這麼生氣。
沈晚遙孕期大半時間,都在他的經紀公司里,他看得出沈晚遙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到來。
會為他準備了嬰幼用品高興很久,和他睡覺時會很乖地捂肚子,為了寶寶能長大每天都堅持多吃一碗飯。
結果生下來的是死胎 。
巫淵認為悲劇的起因都歸咎于生父,如果沈晚遙沒有懷孕,將不會有慘劇發生。
“如果沒有你的惡行,他現在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而不是一個喪子還不自知的可憐小母親。”
巫淵紅了眼,轉動刀柄,任由刀鋒一點點沒入裴聞川的腹部。
鮮血逐漸將裴聞川的西裝浸透,染成黑紅,血滴淅淅瀝瀝打濕一地。
裴聞川捂住重傷的腹部,靠在墻壁。
英俊的臉蒼白,金絲眼睛濺到鮮血,失焦的雙眸望著嬰兒車里的死胎,眸里的情緒復雜。
醫院過道頓時混亂一片,好幾個保安趕來,攔住發怒的巫淵。
巫淵把刀扔到裴聞川身上,冷笑:“裴先生,那幾個男大學生,猜過孩子的父親是不是劣.精老男人,結果真的猜對了。”
“你的精.子只能讓沈晚遙懷死胎。”
“如你所愿,你成了真正的喪子單身父親。”
……
病房。
沈晚遙被門外走道的動靜給吵醒。
好像有人在打架,伴隨著罵人和勸阻的聲音。
沈晚遙吵得睡不著,想去瞅瞅發生了什麼事,順便湊個熱鬧解悶。
他扶住床欄,小心翼翼下了床。
他的生產傷口已經被系統修復過,可以下床走路,不用擔心扯到或摔倒。
沈晚遙走到了門前,想要擰開門把手查看時,手腕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握住,不讓他去開門。
沈晚遙怔住,冷冰冰的觸感,讓他意識到對方是誰,又是那個隱形的男鬼。
輕柔的聲音落下。
“小晚,不要出去看了。”
沈晚遙茫然:“為什麼?”
男鬼輕笑:“外面有人在打架,萬一傷到你和肚子里的寶寶就不好了,你要好好躲在病房里。”
關乎到寶寶的安全,沈晚遙頓時縮回手,抿唇,乖巧道:“好吧,那我不出去了。”
男鬼很滿意他的乖巧,冰冷的大手撫過他的軟發:“當媽媽的小晚真乖。”
沈晚遙怎麼都想不到,他心愛的寶寶,此刻只與他一門之隔,成了冰冷僵硬的尸體,在兩個男人的紛爭中蜷在小嬰兒車里。
……
接下來兩天,沈晚遙一直在醫院里養胎,哪里都沒去。
他熟悉的幾個男人,也經常回來看他。
裴聞川出現的頻率最高。
年長的英俊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儒雅,西裝革履,金邊眼鏡,會親手做飯來給他,會給他念睡前故事,把他當小朋友來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