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淡聲道：“那個冬眠艙的情況怎麼樣？你能看得見里面是什麼人在冬眠嗎？”

“……”裴聞川愣住，說出一句讓沈晚遙更抓心撓肝的話：“嗯……那里的確有個冬眠艙。但艙里的人，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艙。

這下我也不知道冬眠的人究竟是誰。”

沈晚遙：“…………”

沈晚遙：“？？？”

“不過我能通過冬眠艙的程序，查詢里面的人，究竟冬眠了多久，是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艙的。”裴聞川是游戲界的大鱷，同時也是一個游戲開發師，自然對一些程序查詢有點經驗。

“給我一點時間。哎，也真是的，里面的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裴聞川抱怨，一邊掛斷了通訊。

“謝謝。”沈晚遙點點頭。

沈晚遙在得知游戲總部里有一個冬眠艙之時，內心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執念。

他想要冬眠艙里躺著巫淵的身體。

AI擁有肉身的先例，在帝國不是沒有。帝國之前上市了一批戀人AI，只能存在于星網中。但一些有錢人，為了他們未來的感情，不惜花重金制造出一副屬于人的身軀，將AI的意識載入那具身軀中。讓戀人AI能和自己一輩子都在一起。

以制造巫淵的實驗室的實力，給AI制造一副身軀，是輕而易舉的事。

沈晚遙放下光腦，他抬起手，摸了一把不知何時滾燙起來的臉頰。他抬起含滿水霧的眼眸，望一眼空蕩蕩的雙人餐桌。

餐桌有兩張椅子，另一張是沈晚遙的，另一張……此時則被放置著翼翼布偶。

翼翼小布偶穿著沈晚遙親自裁制的小西裝，軟軟的身體顯得很可愛，它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紐扣做成的紅眼睛瞅著餐桌。

沈晚遙這樣做的意思很明了，他無非是想讓這個布偶的主人，真正地來到自己身邊。

他不想巫淵再孤零零地待在虛擬網絡里。

這個世界那麼美好，有璀璨爛漫的星空、廣闊無垠的大海……無論是以何種方式存在的生命，都應真正地來到這個世界一趟。去見證那些事物。

更何況，他很想親自抱一抱巫淵，碰一碰對方英俊的面龐。

他想要每天一起床就能見到對方。而不是需要一個冷冰冰的全息頭盔作為渠道。

他不想讓他們的感情，只能在一個虛擬世界里存活著。

沈晚遙瞥一眼光腦，裴聞川還沒發來新消息，八成還在研究休眠艙。

先辦正事吧——

他現在有兩個巫淵。

他必須想辦法讓他們融合。

只要巫淵能與被丟失的人格融合，便相當找回了那份被竊取的記憶代碼。全部記憶都會將之恢復。

更何況……

沈晚遙可不想同時被兩個人享用。

特別是在未來巫淵擁有了肉體后。

兩個人格在同一具身體內輪流吃他。

沈晚遙：“…………”

沈晚遙及時掐住自己危險的想法。

他打開光腦，決定先和那個巫淵人格聊聊天。

他已經不對那個巫淵抱有陌生感和警惕感。取之而代的則是濃濃的熟悉感。

他們都是自己的戀人啊，都愛著自己。

沈晚遙一打開聊天框，發現自己之前問對方的問題——【你有肉身嗎？】

對方已經回了一個答案。

【巫淵：有呀。怎麼了？】

沈晚遙：“……”

果然。

【沈晚遙：秦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沈晚遙想試探一下對方是否知道自己是被分離出來的人格，是否知道真正的巫淵的存在。

【沈晚遙：你相信你并不是真正的巫淵，而是巫淵的一個人格之一嗎？】

消息發出去后，他想了一會，怕這樣說會傷害到對方。

畢竟突然告知一個人他只是一個人格。不是什麼好事。

沈晚遙又發出一條消息。

【沈晚遙：即使你只是一個人的人格之一，也沒關系。我都愛你們】

【巫淵：……】

【巫淵：小可愛？你在說什麼？什麼叫‘都愛你們’？你喜歡上別人了？：）】

沈晚遙：“…………”

他輕嘆口氣。

——對方真的不知道啊。

【沈晚遙：沒什麼。當我沒說。】

【巫淵：小可愛，你真的越來越有趣了：）我之前給你打的錢，你花完了嗎？】

沈晚遙瞥一眼賬戶余額，對方不知何時給自己塞了兩百萬星際幣。

【沈晚遙：沒有花完，沒動過。】

【巫淵：戀人給錢而不花，是不禮貌的行為。小可愛。信不信我再給你打多點錢，作為懲罰？】

沈晚遙：“？？”

這個巫淵——和真正的巫淵，有某些方面挺像的。

比如，愛往戀人身上砸錢。用各種方式。

但這個巫淵人格，砸錢的欲/望……似乎更重？

沈晚遙忍不住問道。

【沈晚遙：你哪里來這麼多錢？】

真正的巫淵有錢，他可以理解。

畢竟巫淵是世界管理員，帝國統治者的工資可不少。但……這個巫淵，只是本體的人格之一。而且他只能存在于網絡中，蘇醒的時間也沒多久。

【巫淵：賺的呀。】

……啊？

沈晚遙愣住。

【巫淵：小可愛，我是一個有工作的正經人。】

沈晚遙更迷茫了。

【巫淵：你在網上搜搜秦原這個人。】

沈晚遙：……

他擰起眉，盯著“秦原”這個名字，覺得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這是誰。

他乖乖地退出私信框，在星網搜索打下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