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封從思緒中回過神,瞇了瞇眼,想起什麼:“啊我忘了,你還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這樣你沒法找到人殺他。”
謝不封調快了錄像的進度條,讓青年看見霍無啟……,也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青年沉浸在憤怒中,沒反應過來,影像就換了畫面。
猝不及防,他看見了母親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很高大,身穿黑色軍裝制服,布料平整,沒有一絲皺褶,氣勢穩重而嚴謹。
男人俯身,抱起了發情期脆弱的小蟲母,走向早已準備好的床。
他的面龐,也出現在了鏡頭中,清清楚楚落入青年的眼里。
青年看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臉。
黑短發,麥色皮膚、紅眸。
是那一夜闖入了母巢,和他媽媽親密的男人,甚至在他面前借用大衣的掩蓋,試圖對媽媽……
他以為那只是覬覦媽媽的登徒子之一,沒想到是早已將媽媽收進囊中,勢在必得的親生父親。
他那時候還對紅眸男人炫耀媽媽和“WK”有多親密。
沒想到“WK”就是那個男人。
他一時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怒意在他心里翻涌,鮮血不斷涌落,他身后的勒骨處,又傳來了嗡鳴聲。
他一想要攻擊,身體就會有這種聲音響起,像是某種昆蟲翅翼要從身體里掙脫。
嗡鳴聲帶來的聲波攻擊性,隨著他的成長,越來越強大 。
謝不封鉗住他的尾蝎,在無形中被震出幾道裂縫,淋漓的鮮血冒出,碎殼掉落。
要知道,最強大的激光束,也傷害不了高等蟲族首領的蝎殼。
謝不封沒有因此戒備起來,冷笑:“你什麼時候去殺了你父親?”
“我可沒時間和你耗著了,我還要去和你的媽媽交尾,給你造弟弟。”
銀發蟲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刺激已經崩潰的年輕蟲族。
嗡鳴聲越來越響,直到一道咔嚓聲響起,一塊被震斷的尾蝎鉗,掉落在地,帶著血淋淋的神經線,鮮血灑了一地。
謝不封的蟲肢被聲波震斷了,雖然會再生回來,但他還是感到了疼痛,皺眉。
謝不封刺激了青年這麼多話,半癱在地的青年,終于抬頭,猩紅雙眼,吐出淬了血的字。
“不能和我的媽媽交尾。”
“我從他的身體里出來,他就只能是我的,他的孕囊是我的,他的身體和靈魂都是我的……”
謝不封見青年對他回話了,涌上莫名的愉悅感。
他輕笑,蹲下身,單膝跪地,與蟲母的孩子平視。
這是他第一次打量起蟲母的親生兒子。
這個蟲族除了眸色,沒有繼承到半點蟲母的外貌。發色、身高、體型、味道……都和霍無啟很像。
性格也很像,看似冷峻卻很瘋,控制欲很強。
會像爹一樣管著媽媽。
有時候,他看見小蟲母沒有穿小吊帶短褲,而是穿保守的長褲長袖,白絲長襪也換成老土的黑短襪。
他就知道蟲母的孩子又發神經管小蟲母了。
和霍無啟一模一樣。
正是因為蟲母的孩子和親生父親這麼像。
謝不封壓根沒把他當成剛出生的小孩,把他當成了和霍無啟無異的對手。
謝不封頷首,冷聲。
“你能做的只能去殺了你的父親,你無權控制我和你媽媽交尾。”
“畢竟你不是俄狄浦斯,只能做到殺父,沒辦法做到娶母,當然,我也相信你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
“你的母親,是尊貴的蟲母,不會只屬于你,他會屬于全體蟲族。”
“ 他會與無數蟲族交尾,為蟲族繁衍世世代代子嗣,成為美麗而淫.蕩的母神。”
“你永遠阻止不了這一進程,這就是蟲母至上的蟲族社會。”
青年雖然在蟲星里出生長大,但他對媽媽的“蟲母”身份認知很模糊。
在他眼里,媽媽只是一個有點小笨、單純、懵懂的小男孩,眼睛里都是他,騙一騙就會滿心歡喜地擁抱他。
現在,他意識到了媽媽蟲母身份的意義,以及蟲族社會的骯臟與混亂。
“媽媽……”
青年念著媽媽,眼睛睜得大大,血淚無聲流淌,胸膛起伏,血腥味在喉管翻涌,喉結上下滾動。
下一刻,他猛地曲身,“嘔——”一大口鮮血從嘴巴噴涌,噴得地面和身體全是血。
血量很多,濃稠黏膩,透出腥味,仿佛他把五臟肺腑都給嘔出來了,還有給媽媽的心也一起嘔出來了,血液灑在地面像一朵朵爛掉的玫瑰花。
青年氣到一邊嘔血,一邊陰惻惻站起身,他沒有罷休,反正他遲早都會殺了父親,不如先解決眼前這個蟲族。
免得他屆時真的多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還會多一個“父親。”
他帶著鼓鳴似的蟲翅震動聲,一步步朝謝不封走進。
……
好幾個小時后,謝不封才從母巢的浴室里走出來。
他和蟲母的兒子打得兩敗俱傷,他滿身都是鮮血,銀白長發黏滿了血液,濕噠噠地往下滴。
制服全是血和碎肉,有幾處破碎不堪,漏出肌肉,銀白軍靴踩在地面,每走一步就帶出血印。
謝不封只有那雙綠眸是干凈的,冷得像冰塊。
在對峙的最后,謝不封用自己的蟲肢把青年釘在了墻。
他不忘撿起小蟲母浴室里的小物件,一個小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