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惟說這是以自身相對時間計量時被締造域所影響造成的錯覺,屠休卻不認同。因為他知道對方去做什麼,離開前也解釋過,于是他體驗到了等待的樂趣。
只是當他聽說對方回來后沒有第一時間來見自己,依舊忍不住搞了點“小動作”。
屠休杵在門外胡思亂想,跟之前冒充長惟時的“強買強賣”口吻不同,沒有未經邀請就擅自闖入。
“進來吧。”聞哲終于放棄改變自己的“原定計劃”,隨便選了套契合溫度的黑色無袖與短褲就走了出來。
“有沒有想我?”屠休終于出聲,口吻十分不正經,盯著對方右上臂一道剛愈合不久的貫穿傷,思考那是什麼銳器造成的,卻沒有走進去。
“冰錐。”聞哲注意到對方的視線。
“疼嗎?”屠休問。
“我避開了要害,也沒傷到骨頭。回來后就應急處理過了。過幾天就能痊愈。”
聞哲說明情況的語氣依舊是屠休所熟悉的平靜方式,卻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別杵在門口。”他提醒道,“進來。順手關上門。別讓我說第三遍。”
屠休終于依言照做。
“這里的設施是復古類的。你應該基本都會用。”聞哲向對方依次示范了屋內各房間的功能和陳設,“我有一周假期,所以你這段時間就跟我住在一起。”
他略頓后補充:“以后也是按照這種模式來。”
“什麼模式?”屠休把視線挪向對方的臉,似乎有點懵。
“只要我在休假,你就過來跟我住在一起。”聞哲解釋,“我有工作的時候,就把你送回長惟那邊。”
聽起來就像送三歲小孩去幼兒園。
屠休想。
“不過,”聞哲警告,“這次你要安分一些,別再故意給長惟搗亂。”
這是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屠休想。表情也是。這種疏離的態度讓他不敢造次,卻也心生不滿。
畢竟對方太過擅長利用一切巧合當做理由來保持彼此的距離。如果按部就班,就會坐以待斃。
“你在生氣。”屠休說出觀察到出的結論。
聞哲沒有否認。
“為什麼?”屠休表示了不滿,“該生氣的難道不是四個月沒見到你,還差點被你放鴿子的我麼?”
“你很能說。”聞哲突然道。
“很能說?”屠休一頭霧水。
“你不是很能說嗎?”聞哲反問,“卻沒有膽子當著我的面說?一定要假裝成其他人?那現在你可以繼續說了。我恰好用空。”
屠休立刻明白對方在指什麼,當即蔫兒了。
“委屈什麼?”聞哲盯著對方的表情,毫不留情道,“不是你要我給你時間的嗎?我給你時間,你又要怪我不常去見你?”
“四個月也太久了!”屠休控訴,“之前答應我的事又都不算數了嗎?你這個騙子!”
“我去之前已經當面跟你解釋過原因了,”聞哲覺得不可思議,“就是因為這次的時間太長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這種長期的精神負壓,只能我去……”
“煩死了!”屠休沒有聽完就直接打斷,“誰要聽你講這些無聊的大道理?之前答應通過測試后的獎勵你還欠著呢!”
他說話同時突然大步向前,伸長胳膊將聞哲一把拽了過去。
不是簡單的擁抱,也不是吻,而是途中陡然弓腰俯首,報復似的吻了對方脖子上的藍寶石掛墜。
聞哲一個激靈,來不及給對方一拳,對方就已經轉到他胳膊的疤上吻了一下,隨后又在左邊肩膀咬了一口。
依舊是肩膀上小痣的位置。并不重,隔著衣服自然帶不來任何痛感,卻覺得癢。
屠休隨后又把下巴擱在了同一個位置,大部分的體重也隨之壓在了聞哲的身上,害得他差點沒站穩。
不到十秒的時間里,對方呈現出了好幾種言行變化,讓聞哲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只能按住對方的臉,想把他從自己肩膀上推開。
屠休在被推開前就用雙臂纏住了對方,不止粘得更緊了,還在對方身上嗅來嗅去,并迅速得出幾條結論:“沒有別人的味道。只殘留著一點海水的味道。你剛游過泳。這里是不是有海?”
“……”
聞哲心下不禁驚嘆于對方急速進步的分析能力,但是那個“別人的味道”是什麼鬼?讓他聽了簡直想罵臟話,可他現在忙于把“犬型八爪魚”從自己身上剝下去,沒空罵人。
屠休一度被剝下去,卻很快重新粘上去,不滿地拋出了一連串譴責:“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還能更討厭一點嗎?”
“嗯?”聞哲一愣,簡直不知道面前這是哪來的惡人先告狀?
“你明知道我不想聽這些話,還故意說這些?”屠休理直氣壯道,“如果你剛才說想我,或者你回來之后就立刻來找我,而不是一個人跑到這里來,我才不會……”
如果與對方就這些無聊的問題爭執或解釋,恐怕并無任何實際作用。聞哲果斷選擇的放棄,將矛頭瞄準了“另一邊”,只道:“你別動不動就往我身上掛。很熱。”
屠休越發不滿了:“這里氣溫又不高!”
“你體溫高……”
“你的體溫明明比我還高!”
“……”
聞哲再度率先終止了這種不停打斷彼此的幼稚爭執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