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歡矛盾的……”
“我已經知道你從剛才開始就在努力試圖向我證明的是什麼了,”聞哲再度打斷對方,“也知道你努力試圖說服我相信的是你的哪一套理論了。”
謝藤瞳孔微縮,顯得難以置信。
“你在游戲開始之前,就只說了游戲規則,卻沒有說其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游戲如何。”聞哲說,“因為你知道無論如何那些人都必須死。”
實際上在游戲進行中,他始終在說實話,但是卻是為了不斷從其他方向引導聞哲而說的實話。
“你為了讓我不自覺依照你的標準來評判這些人,故意在我面前呈現出他們最壞的一面。”聞哲說,“同時你還在間接通過所有的言行舉止告誡我,如果我沒有事前的背景調查,如果他們被迫處于同樣的環境,如果我無法介入他們各自原本的生活,看見完整的他們。我也就因此無從下手,更無法動搖他們的想法了。不是嗎?”
謝藤的這個游戲從來不是為了游戲本身。
“你不是為了讓這些背叛你的人以自殺這種屈辱的方式步入死亡,而是因為我。”
對方真正在玩的其實是聞哲自己。
“你想看我如何在沒有檔案、沒有事前調查、沒有基于了解的妥善應對之時,是否還能拆穿別人的本性,又是否能繼續切準別人的喜好來對待他們,并輕而易舉的掌控他們。不是嗎?”
一種針對聞哲的隱秘測試。
“你在試圖左右我的思想,想讓我認同你的準則,再遵循你的準則,用你的標準來評判別人,最終做出跟你同樣的選擇。
”
所以這個游戲從來就不是關鍵,這些人的死活也不是。
“我才是你的目標。”聞哲說,“他們只是無關緊要的,甚至連人都算不上的案例。因而無論我說什麼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們死亡的結局。你不過是在用這種所謂的游戲,來跟我消磨時間而已。”
聞哲至此突然安靜,仿佛只剩下呼吸還能證明他活著。
“聞哲?”對方的安靜讓謝藤警覺起來。
他反復回想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卻找不到任何破綻,完全不知聞哲是如何察覺這些。
“你不是喜歡被我拆穿嗎?”聞哲終于繼續開口,“現在你滿意了?”
謝藤既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對方黑檀色的眼睛。
“你要復仇還是如何,你自己去吧。我不會再干涉了。” 聞哲則毫不留情地放開了對方的臉,背身徑直走向電梯所在,“與之相應的是,我也不會再幫你了。不管你是頭疼,或是其他什麼疾病……”
反正謝藤也不會因此而死,聞哲只要對方還活著即可。
9天以后——
第216章視實-3(下)2合1
告別彩燈閃爍的詭異地下迷宮,經過充斥腐臭的囚牢,重新回到照明溫暖的地上,在燈光的照拂中再度踏入頂層。
確切的說是聞哲我行我素的走在前面,栗野一頭霧水地在跟在后面。
落地窗外的世界主色調已經變暗,與內部如同白晝的照明恰好相反。
聞哲帶栗野走進廚房,為他倒了杯咖啡,示意他糖、奶和肉桂等其他的位置所在,不再展現完美的待客禮儀,看起來比剛才要隨意得多。
栗野恰好不習慣跟太過客套的人相處,這樣反而能放松下來。
等他攪融了杯子里兩塊方糖,聞哲已經灌完了手中的第一杯黑咖啡,走回到咖啡機前續杯。
咖啡機定時器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11點半,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得到謝藤行蹤的線索,目前只能繼續等待。
“原來迷宮并不大。”栗野吸著甜度適合自己習慣的咖啡,不自覺出聲疑惑,“總感覺自己在下面已經呆了很久,感覺像已經過了午夜。”
“封閉空間所帶來的錯覺而已。畢竟公寓只有那麼大的占地面積,不可能侵占周圍的土地而不引旁人的注意,也不值得為了個迷宮游戲去冒沒必要的險。”聞哲把空咖啡杯放進洗碗機,先從廚師機里取出一盤色彩豐富、配菜不明的中式炒飯,然后是洗碗機里的干凈勺子,站在用餐臺旁邊,把食物一勺勺送進自己嘴里。
“這種時候你還能吃得下飯?”栗野無法理解,“你忽然不擔心也不著急了嗎?”
“你那邊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現在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聞哲在話尾加上了反問,“迷宮冒險是不是跟你想象得不太一樣?”
“最起碼不如電影里那麼刺激。”栗野并沒有意識到已經被對方轉移了話題,“我本以為至少會遭遇一些危險。你懂嗎?就是那種受控制范圍內,稍微能讓人有點吃驚,仔細想想卻很有趣的,但是不會危機自身安全的刺激。肯定很有趣。”
“很遺憾。”聞哲面露調侃,“現實并非密室逃脫游戲。”
“這我當然知道。”栗野無奈,“我還不至于蠢得分不清虛構和現實。”
“這與虛構和現實無關。
”聞哲說,“而是危險與刺激本來就是身體接收到的大腦傳遞的同一種情緒后所形成的不同方式與程度的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