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藤!”栗野抽出來看了一眼,怪叫地同時已經用免提接通。
“栗野老賊,你旁邊怎麼那麼安靜?別告訴我你還沒到我的公寓?”謝藤的英語語速比平時要快得多,好像很急。
“怎麼可能!”栗野終于找到反駁的機會,“我好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到了。剛聽完你放得那個破胡桃夾子。”
“很好的陶冶了你的藝術修養。”謝藤臉皮奇厚。
“需要我說謝謝嗎?”栗野怒道。
“不客氣。”謝藤回答。
“你聽不懂諷刺嗎?”栗野愈發憤怒,“我不是在跟你道謝!你到底在搞什麼無聊的惡作劇?你知不知道我和聞哲都很擔心……?”
“那就好。”謝藤打斷對方,語氣里滿是玩笑意味,“聞哲現在在你旁邊嗎?”
“我在。”聞哲應。
謝藤陡然安靜,輕微的氣音似乎是在笑。
聞哲沒能找到任何光憑耳朵就能分辨出來的雜音,只能問:“你在哪里?”
“一周不見,想我了嗎?”謝藤突然更換為希臘語來答非所問。
“當然。”聞哲配合著更換了語言。
謝藤笑出聲來:“跟你交談總是那麼愉快。”
“那就回到我身邊,”聞哲說,“別再執著于復仇。”
謝藤再度安靜,再開口時已經換回栗野能聽懂的英語。
“我往栗野的社交賬號里發了條充滿驚喜的私信。你們盡快查看。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他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完全不給栗野或聞哲留下阻止的機會。
“這個白癡!”栗野邊罵邊迅速回撥,卻只得到“已關機”的語音提示,忍不住用連篇的臟話來咒罵謝藤。
聞哲忙于咀嚼謝藤話語里的“驚喜”與“你們”這兩個關鍵詞,從旁提醒栗野先打開社交賬號。
最新一條私信果然是謝藤所發。其主要內容是一張圖,上面有手寫的長達四十位的無空格、無規律也沒有特殊符號間隔的純數字。圖片下面則有一行簡短的中文,內容簡短易懂:無樓層地下室。
聞哲當然知道謝藤是在指什麼,栗野卻是一頭霧水。
“這串數字是干什麼用的?”栗野看向聞哲,問,“這個無樓層地下室又是個什麼玩意?”
“數字我暫時不知道。無樓層地下室是指車庫下面隱藏的兩層地下室。那里既沒有樓層號,電梯上也沒有按鈕可以直達。”聞哲沒有隱瞞對方,簡明扼要地說明,“我之前跟他下去過一次,看見他用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控制電梯下降。”
他當然不止下去過一次,而是一直在里面與對方 “玩游戲”。但最后半句話卻是實話。
“什麼?這里居然還有隱藏的地下室?”栗野兩眼發懵地繼續問,“他是要我們倆去這個地下室找什麼東西嗎?可是依照你剛才的說法,如果沒有他的手表,我們根本就到不了那個隱藏的地下室吧?”
“不如試試那串數字?”聞哲提議地同時已經率先在前面帶路。
“好吧。” 栗野緊隨其后踏入電梯,點頭同意,“反正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電梯里的控制版面上的數字雖然從0至9一應俱全,但是那串冗長的數字對栗野來說輸入起來卻極為痛苦。
他反復犯了幾次錯后,最后干脆選擇了放棄。
聞哲接過對方遞來的手機,迅速無誤地輸入完那了串數字。
可惜電梯依舊毫無反應,弄得栗野與聞哲面面相覷,顯得愈發困惑。
聞哲干脆將數字反過來又輸入了一遍,但是電梯依舊毫無反應。
就在栗野準備破口大罵謝藤故弄玄虛的時候,聞哲突然翻轉手機,將手機屏幕對準電梯按鈕上方的電子顯示屏。電梯隨即震動一下,出乎栗野意料的突然啟動,載著兩人開始下降。
“那居然是個掃描版面?”栗野怪叫,視線來回在聞哲與電梯之間,“你是怎麼想到這種可能的?”
“盲猜。”聞哲道。
“……”
聞哲的坦然讓栗野啞然,電梯此時卻已經來到地下,在隱藏的相應樓層停穩。
電梯門還沒完全開啟,令人作嘔的惡臭就已經從外面瘋狂灌入。
栗野急忙捂住口鼻,再度發出怪叫:“這是什麼見鬼的糟糕味道?”
“腐尸臭。”聞哲平靜地回答。
栗野瞪大眼,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9天以前——
金發碧眼是她外表最優渥的天賦。一眼即知的歐羅巴人種。
她父親的家族早先定居于北歐的時候,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雜貨商人。
一戰時期父親的家族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跟隨猶太人好友一起移民北美。
他們一同經營,艱難熬過了大蕭條時期,平安地度過了二戰,趕上了戰后的大復蘇風口,只用了十多年,就把原本不值一提的生意規模翻了數倍。
她的母親是典型的清教徒,無論做什麼都顯得循規蹈矩,也溫柔體貼。即便父親偶爾“犯錯”,母親也會“諒解”。
畢竟是生意場的應酬,不這樣父親就沒辦法在商貿圈子社交。
母親身體不太好,導致她在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兒出生后就無法繼續生育,讓她的女兒淪為了旁人眼中“孤單的獨生女”。
但在女兒眼中看來,母親依舊是個找不出任何缺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