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之前答應的游戲,被聞哲要求繼續進行。讓本由謝藤自己提議的、完全不給對方拒絕可能的、執著的將對方拖入的游戲,悄然轉變了立場,讓他淪為被動參與進游戲的那一方。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讓謝藤感到了毛骨悚然。即便是沒有共情能力的他,也已經不想再體驗一遍。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謝藤曖昧地撓著對方的掌心,語氣介于不滿與感慨之間。
聞哲既沒有否認在生氣的事實,也沒有開口闡明理由生氣的理由,只是稍微曲起手指,回握了一下對方的手。
謝藤如受鼓舞般抓著對方的手左右搖晃,問:“你知道嗎?”
“小女孩”出現了。聞哲想。
“知道什麼?”聞哲終于轉向謝藤。
“我原本是想把你關在這里,”謝藤湊近了對方,“讓你成為他們的鄰居。”
說完他就伸出舌頭,頑皮地舔舐了聞哲的嘴唇。
“如果你想恐嚇我,”聞哲很不配合的偏頭避開,“建議你換個更有效的方法。”
“例如?你愿意教我嗎?”謝藤側移半步,跟隨聞哲偏頭的角度,追逐對方的嘴唇,“為什麼可以牽你的手了,卻還不能吻你?難道你還在生氣?”
“別裝了。你根本不需要我教。” 聞哲突然捏住謝藤的下顎,用力咬了對方的下唇,然后推開對方,“我還沒有愚蠢到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以教你。”
雖然沒破皮,卻足夠促使謝藤配合地張開嘴。但是隨后突然變成了拒絕,卻讓他倍感不滿。
他再度主動湊上前去,張開嘴企圖糾纏。
聞哲趁機咬了對方的舌尖,引得謝藤愈發執著地追擊。
直到彼端傳來從食物里獲取能量后突然變得洪亮的謾罵,打斷了謝藤享受粗暴對待與追逐的樂趣,他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對方身上。
是斯拉夫語系的一種,而且是俚語。聞哲盯著對方的表情和發音迅速做出評估:即便自己懂俄語,也不可能懂俚語。更何況,沒有吊墜的自己根本就是半個聾子。
“我有一個委婉的翻譯。你想聽嗎?”謝藤巧妙地側身,反應迅速地躲過“囚犯”擲向自己的空瓶,對掉落在干凈地面上的東西露出不屑的表情。
“什麼?”聞哲問。
“他說我們是惡心的舔同性排泄物的猴子。”謝藤說。
聞哲:“……”
“下次再遇到類似的詞句,就不用翻譯給我聽了。很惡心。”聞哲沒有被動搖的跡象。
“看不出來你那麼著急結束這一回合的游戲。”謝藤笑了起來,“需要我支援你一些人物背景資料嗎?對情況一無所知的話,對你似乎非常不利。”
不,聞哲想,對方又在裝模作樣了。
“你根本就沒打算給我任何資料。”聞哲直言道,“你之所以說這番話,完全是想激怒我,或是想看我陷入窘境的模樣。”而他暫時也沒有辦法來打破目前這種極端被動的局面,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愿來見招拆招。
“被你拆穿的感覺真好。”謝藤笑得更歡了。
“勞駕你克制一點,”聞哲提醒道,“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沒忘。”謝藤露出委屈地表情,“只是你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好勝心,至少不如以往那麼強烈。”
“所以?”聞哲耐心地問。
“所以我想給你一個善意的忠告。
”謝藤說。
“我該期待你的忠告會對我有益?”聞哲反問。
“當然。”謝藤說。
聞哲靜待下文。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在生我的氣,”謝藤說,“但你至少應該集中注意力來對待這個游戲。認真的。非常認真的參與,才有可能獲勝。”
對方出人意料的發言讓聞哲一愣。
“畢竟我既然能想出這種玩法,肯定是非常擅長玩這種游戲的。”謝藤說,“你不認真的話,肯定不止損失一兩個回合,很快就會徹底輸給我。”
謝藤說到途中就放開了聞哲的手指,略微退向旁側,朝對方比了個“請”,果斷把“優先與囚犯交談”的機會讓給了他。
至少拿到先行權了。聞哲想。他本來就不占優,自然沒必要跟謝藤客氣。
9天以后——
胡桃匣子進行到第五個小樂章,聞哲和栗野才找到疑似音源的位置。
每一間房間上方的中央空調口,似乎都內嵌了一臺發聲裝置。
的確只能是“似乎”,畢竟他們面對的是超過四米的層高,即便能搬來椅子,也沒辦法把設計特殊的椅子互相堆疊,自然不可能碰到天花板,更別提拆卸擋板或者檢查內部了。
栗野跟聞哲一起昂頭打量著空調口,露出一臉極其復雜的表情。
“在聽到一個已經失蹤了七天的人,在失蹤之前突然沒收了他情人的手機,還用情人的手機給一位無辜的朋友發送了這個定位后,”栗野說到這里不自覺將雙手交叉在自己胸前,搓了搓自己汗毛直立的胳膊,才繼續道,“我覺得這一連串事情透露出驚悚恐怖片的感覺。
”
他的話給了聞哲啟發,讓后者陷入了沉思。
如果這也是謝藤一個游戲,那麼現在恐怕處于“篩選參賽選手”的準備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