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橙黃綠青藍紫。持續循環。
如同彩虹編織的怪誕牢籠。
“歡迎來到我的游樂場。”謝藤沒有帶聞哲參觀,而是直接慷慨地表示,“你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讓你先選。”
“選什麼?”聞哲問。
“顏色和序號。”謝藤說,“例如:橙色3號。就是第三個橙色的房間。主題不能選。會由可愛的智能系統隨機掉落。這樣誰都無法預測會出現什麼。是相對公平的玩法。”
“游樂場”、熟悉的游戲開頭以及房間結構讓聞哲不自覺皺眉,問:“這是那座島對你造成的潛移默化?”
“不,”謝藤用指腹撫摸并舒展聞哲的眉宇,“那本來就是我想出來的游戲模式。”
“……”
聞哲一怔,無暇避開對方的手,眼底寫滿難以置信。
“怎麼?”謝藤笑了起來,“在你心底,我是不是個單純誤入了地獄島的小可憐?”
不完全是。聞哲想。雖然對方身上始終有一種違和感,但正向的部分也同樣頑固。
“你隱藏得很好。”聞哲說,但是自己因此也更加弄不明白:既然島沒有對他造成負面影響,他本身也并不存在任何負面的極端部分,單純只擁有無法共情的麻木的話,根本不該如此。
“島上那些乏味的折磨后來之所以會變得受歡迎了,就是因為我親自加入了許多小創意。”謝藤說。
的確。聞哲想。這種不合時宜的詭誕,在島上肯定是恰如其分的天賦。否則謝藤原本就不會有可能成為島主人。
“折磨別人或者被人折磨,可能都是我的天賦。”謝藤的話隨即肯定了聞哲的猜測,“追加一些創意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難度,或者說是舉手之勞。
只是他們喜歡對無辜的弱者下手,我卻只偏好另一類人。”
這就是謝藤和LR之間的關鍵差異。聞哲想。他及時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卻不得不沉默了許久才勉強找回自己平靜的聲音:“每個房間里有幾個人,都是些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把這些人當成游戲里的玩具?”
“每間只有一個人,身份卻很雜。”謝藤忽略了對方言辭間地諷刺,“例如某些老頭既定的、但執意要與我為敵的直系繼承人;失敗了還要糾纏不休的、用盡骯臟手段的競爭對手;還有我曾經忠誠的團隊成員與雇傭兵們。”
聞哲懷疑了自己的耳朵。
“這里到底關著多少人?”聞哲問。
“我不記得了。”謝藤不以為然道,“只要能找到的。活的。”
——惡魔的巢穴位于地下,那塊被稱作地獄的地方。
“我都會盡可能不遺漏任何一個,確保他們到這里集合。”
——里面遍地都是牢籠,囚困著那些違背血誓契約的愚蠢人類。
“返回地面的唯一通道,就是我們身后的電梯。不過除了必須的日常生活需要,我們都不會回到地面,要留在這里玩到分出勝負為止。”
“要麼我自愿打開,要麼你得把我的手砍下來。” 謝藤將佩戴著腕表的手臂遞到聞哲面前來回搖晃,“你肯定舍不得。只能期待我玩得高興了,就會自愿把它送給你。吊墜也是。”
“你確定沒抓錯人?”聞哲問。
“如果我喜歡隨便抓個小可憐來供自己取樂,我又何必毀掉島?”謝藤反問,“相信這已經足夠證明我多少還是有一點原則的人了。”
聞哲無法否認對方的說法,也并非道貌岸然之人。
“規則是什麼?”他問,“獲勝條件又是什麼?”
“我不會在游戲里殺死誰。除此之外,我會在游戲里為所欲為,”謝藤說,“你則必須阻止我。”
“阻止你做什麼?”聞哲警惕。
“阻止,”謝藤突兀地停頓,而后是更加突兀的笑容,漫不經心的語調里有一種離奇的親切感,“阻止我賦予他們死亡的權利。”
聞哲瞪大雙眼。
“還不明白嗎?”
謝藤略顯失望地換成了更加直白的說辭。
“我只憑語言就能把他們徹底逼瘋,讓他們想立刻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你則需要阻止我和他們。以回合制計算,最終死者多就是我贏。反之,你就是勝者。可以贏得腕表,吊墜,以及一個對你唯命是從的我。”
第209章視實-1(I)
九十年代初沒來得及第一時間投入西歐懷抱的東歐地區的普通家庭里出生的女孩,確切的說是:既無權無勢,也沒有能力和門路去西歐務工的女孩,如果長相尚可,以后的經濟來源就是自己的臉蛋和身體。如果長相一般,則是自己的子宮。
同時期同樣的男孩即便長得不錯,根深蒂固的宗教傳統,也會讓他們選擇區別于女孩們的未來:依靠燒殺搶掠或倒賣軍火成為有錢人;投靠當地最有權勢的人,賣命做臟活;找到一項愛好的體育項目,最好是足球,這樣就能“有幸”成為一名“足球流氓”,再被極端組織相中,得到NGO的資助與軍事技能培訓,成為一名為其在沖突地區賣命的職業傭兵。
第一種不止需要狠辣的性格與智慧,還需要一定的門路以及運氣,不是誰都能擁有。
第二種相對簡單,但如果不小心斷手斷腳,再遇到個既無能又沒有原則的老板,一輩子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