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無聊。”聞哲撮開視線,聲音發沉,說話時嘴唇擦過對方的,卻沒有遮掩自己的本能,尤其是因為情欲而微亂的呼吸。
謝藤舔了一下對方的唇角,露出滿意的表情,終于不再頑固地與對方角力,只是將手覆在自己頸間嶄新的指痕上,撫摸地同時稍事活動著脖子,很快確定自己的脖子沒有被聞哲掐壞,接著又撫過自己的側腹,略微移動了小腿,確保自己的膝蓋和肋骨同樣行動無礙,這才對聞哲露出笑容,道:“我有一個問題。”
聞哲撩起眼皮看向對方,靜待問題。
“你既然不討厭我的吻,為什麼還要使用暴力?”謝藤的聲音并不委屈,理所當然的語調里透著難以忽視的暗啞,不知是被聞哲的手指過渡擠壓了聲帶,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勞駕你誠實一點,”聞哲駁斥,“你忘了誰才是先使用暴力的人?”
“果然。”謝藤說。
“什麼?”聞哲一時無法判斷這究竟是謝藤又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面貌,還是方才興起的胡攪蠻纏的嶄新手段。
“請別針對我的脖子,”謝藤又說,“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而且我會很傷心的,還會很快失去興趣。”
混亂的對話方式。聞哲想。
否定與肯定,弱勢與強勢的疊加。
“哪一套?”聞哲問。
“因為你終于對我有興趣了。”
“嗯?”
“之前你對我沒興趣時都會手下留情,現在當然就更不可能直接踢斷我的腿,掐死我或者折斷我其他的骨頭了。”謝藤說。肯定句。
聞哲沉默。
“現在就算我不電擊你,你的武力威脅也已經對我無效了。
”謝藤說,“我隨時可以強迫你做任何我希望的事情。包括上床。就像剛才在飛機上……”
“強迫?你對中文的認知出現了非常可怕的偏差。”聞哲終于打斷對方,坦然道,“你應該換一個更符合你行為的詞匯,例如:引誘。畢竟我從來不認為有必要排斥享受快感,其他本能也是同樣。前提是你能……”
“期待你害羞果然是種奢望。”謝藤用發出不滿的“哼”聲打斷對方,換上可憐的表情,控訴道,“你是我遇到過最無情的人。”
“那你的感情又是什麼?”聞哲坦然地反問,“依附?或者,寄生?”
“……”
突如其來卻楔中了根源的話讓謝藤瞳孔微縮,卻在被聞哲捕捉到以前就掩飾掉了。
他露出虛假的笑容,態度再度大變,將聞哲攬入懷中的同時命令開啟電梯門。
聞哲聽到自己身后電梯門合上以及中控鎖定的聲音,卻沒有聽到謝藤下達了關門的命令。猜測應該是一種智能系統的運行安全機制。他習慣性地回頭,試圖觀察電梯門和房間內部的構造,卻被謝藤一把按住肩膀,強行擰向了他。
“一扇門而已,”謝藤說,“你盯著它又能改變什麼?不如盯著我。我比門好看多了。”
“你為什麼要跟電梯門比美?”聞哲疑惑。
“我高興不行嗎?”
“……”
這又是對方的哪一面?聞哲頭疼地想。為什麼“陌生的屠休”會接二連三的出現?是自己在不經意時觸動了對方?那麼面前這個反復打開的魔盒,究竟還能興起多少自己未曾見過的浪花?
“在想什麼?”謝藤突然湊近聞哲。
“想你。”聞哲意簡言駭。
“……”
謝藤啞然數秒才回過神來。
“騙子!”他斬釘截鐵地否定。
聞哲改變策略,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加上主語來重復剛才的話。
“我在想你。”他說。
謝藤:“……”
“我一直都在想你。”
聞哲繼續重復。
“這麼直白你滿意了嗎?你這個缺愛的青春期少年。”
聞哲將捧住對方雙頰的手陡然向上,揉亂了對方的頭發。
“還是說,你想聽更為厚顏無恥的話?”
9天以后——
“等等!”栗野聽得兩眼發懵,“你說什麼定位坐標模擬器,然后又怎麼怎麼運作?你為什麼會這麼了解這些名字長得一般人根本記不住的東西?”
對于謝藤來說再普通不過的網絡安全手段,對聞哲也不陌生。但對栗野而言卻是初次聽到的稀奇古怪玩意,更不用說后面那些已經超出他理解范疇的東西。
聞哲本來打算向栗野簡單說明一下,卻在開口前顧及到對方遲緩的理解能力,當即選擇了相對簡單的一種方式來解釋:“你覺得謝藤會留個一無是處的床伴在身邊嗎?還是說沒有任何專長的人光憑一張臉,也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答案顯而易見。
“這樣就說得通了。”栗野恍然大悟,“算了,就算你講解,我也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但我也非常擔心他,肯定會盡自己的一份力。只要有助于找到謝藤,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
聞哲點頭,問:“你有團隊嗎?就像謝藤身邊的安全助理或專業安保團隊。”
“有。”栗野說到途中就打算撥通手機,“我現在聯絡一下他們,讓他們去追查……”
“你團隊的人都百分之百可信嗎?”聞哲謹慎地打斷了對方。
“這……”經過對方的提醒,栗野立刻明白了問題所在,但真正的問題是他自己也無法保證這一點,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不會告訴他們是要追蹤謝藤的行蹤,只告訴他們是幫忙尋找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