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不像意大利語,而是英文。”聞哲道。
“的確不是。”謝藤說,“這個劇院在都柏林。時間是明天晚上。”
聞哲:“……”
“必須飛過去了,否則會趕不上。”謝藤說著看向盎撒人。
“我先去給你們弄套假護照,然后訂票。”盎撒人道,“加急的話一個小時應該能到手。”
“那就交給你了。”謝藤點頭。
聞哲等盎撒人離開后,才開始調侃對方:“看來教授也很喜歡你。”
“你沒發現我們的對話模式很奇怪麼?”謝藤出其不意地反擊,“就像兩個被同一個老男人豢養的未成年在相互攀比與嫉妒。”
“教授比你有錢嗎?”聞哲不為所動地反問。
“當然不。”謝藤瞪他。
“那你可以反向豢養他。”聞哲頗具鼓勵意味地揉了揉謝藤的腦袋。
謝藤:“……”
“你真討厭!”
他撲倒對方,一口銜住對方的嘴唇。
“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比較討喜!”
“怎麼又扯我衣服?待會兒不是要去都柏林嗎……慢點,又不是猴急的高中生……
……
第192章消弭-5(III)
盎撒人帶著假護照和一些必須用品回到酒店房間時,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過剛離開一個小時,事情就能發展成這樣!?”
盎撒人花了好幾分鐘才接受事實,而后盡可能壓抑住咆哮。
“請告訴我你們不是剛開始。”
“剛好結束。”謝藤說。
“感謝上帝!”盎撒人一臉嫌惡地走上前,突然拉拽床單,試圖把還裹在床單里的二人從床上掀下去。
他成功了一小半,失敗了一大半。
聞哲剛好從另一邊下床,謝藤順勢在床單上翻滾,跟床單一起砸在盎撒人身上,害得后者臀部差點向下著地,一連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
“請允許我對你的下半身獻上最真誠的同情。”盎撒人放開床單,仿佛松開僅剩的卷紙,終于成功讓裹在里面的紙芯——謝藤掉在地上。
“免了。”謝藤無甚所謂的翻身爬起,赤身裸體并不妨礙他一臉挑釁地看著對方,諷刺道:“它過得可比你要舒適得多。”
“你知道羞恥這個詞應該怎麼拼寫嗎?”盎撒人惱羞成怒。
“我能寫中文成語‘厚顏無恥’,”謝藤用中英與混合反擊,“要我幫你寫在臉上嗎?”
“我真應該提前跟那個斯拉夫老頭學習罵人的技巧。”盎撒人表示,“禮貌的諷刺對你根本無關痛癢。”
“你現在趕去列支敦士登還來得及,”謝藤說,“不過你得先學會說俄語。”
聞哲剛聽了個開頭就失笑的搖了搖頭,表示放棄旁觀這場幼稚的口舌之爭,果斷大步鉆進浴室,擰開花灑。
開始幾分鐘水是涼的,而后才開始變熱。
原來秋把醫生送去了列支敦士登,聞哲終于放下心來。
那里去中東很近,秋的德語不錯,如果醫生有什麼不滿,他也打不過秋,最多也就罵上幾句。這樣比到處亂跑,或者龜縮在基礎設施糟糕的南美要好了太多。至少安全已經有保障了。
恒溫裝置的溫度始終定格在39°上,讓聞哲一度懷疑這東西很有可能已經壞了,不過他們很快就要退房了,沒有必要為偏涼的水溫而去前臺。畢竟在收到過于巨大的包裹過后,他們已經變得非常顯眼,不應該繼續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他離開浴室的時候,謝藤已經結束了與盎撒人的口舌之爭,昂首闊步的模樣佐證著他獲勝的事實。
新護照的身份并不復雜,就連名字都是編了一個諧音接近于意大利語的拼寫方式。
聞哲突然成了國際IT巨頭的項目經理,謝藤則變成了年輕卻儀容邋遢的天才程序員。
謝藤換上土氣的格子襯衫與牛仔褲,再讓盎撒人為他黏上胡子,并把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聞哲則穿得像任何普通的商貿人員,動手把盎撒人帶來的以及其他必需品陸續裝進小巧的登機行李箱。
盎撒人親自開著租來的車把他們送到了機場,卻沒有跟他們一起登機,也沒有說接下來會去哪里匯合,只是站在安檢口外一動不動地目送二人。
聞哲盯著對方,莫名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見到這個既典型也不那麼典型的盎撒人。
“你怎麼還在回頭看?”謝藤不滿地勾住聞哲的肩膀,“我要嫉妒了。”
聞哲收回視線,與對方揮手道別。
“跟頭等艙一比,這里的確狹窄得,簡直稱得上是可憐的程度了。”謝藤坐在商務座位第一排,甚至無法伸直雙腿,只好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湊近聞哲小聲抱怨。
“由奢入儉難。”聞哲嘆息,“你還沒看到經濟艙的空間大小,那才是真正的可憐。”
“袖扣和票帶了嗎?”這是謝藤第三次確認。
“放心。”聞哲點頭,“你太謹慎了。這樣對你不好。你看起來已經有些累了。”
謝藤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反駁,隨后靠向對方肩膀。
“小睡一會兒?”聞哲揉了揉對方的腦袋,順著發尾滑到后頸輕輕揉捏。
“過兩小時叫醒我,”謝藤閉上眼睛,“我有事跟你說……”
他們在都柏林機場降落時,謝藤才因為顛簸而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