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他躍躍欲試道,“快拆開看看到底是什麼。”
“你就那麼喜歡開盲盒?”聞哲調侃對方的同時已經動手取出了那束玫瑰假花。
謝藤點點頭:“非常期待能出現更多的驚喜。”
側面看似是用來固定玫瑰花的夾層里,竟然圍了一圈包裝精美的扁平禮盒。
抽出來拆開來后發現,竟然是可可百分比含量各不相同的手工排塊巧克力。
“好像還有東西。”謝藤指向盒底。
聞哲順序取出玫瑰花和巧克力后,發現那個看似只是用來穩定重心用的底座下面竟然藏著一瓶紅酒,而在紅酒瓶的下面還壓著一張私人宴會的邀請函。
區別于之前的紙張,這次用的淺色特種紙,同樣繁復的燙金花紋裝飾在周圍,手寫的文字是聞哲一個詞都看不懂的法語。
聞哲不動聲色地瞄了謝藤脖子上藍寶石吊墜一眼,同時道出自己的疑惑:“教授知道我不會法語。這應該是給你的。”
“上半部分是一封簡短的情書。”謝藤接過卡片,一眼就掃完了邀請函上零星的幾行字,“受到邀請的人是你。沒有我。”
“你奇怪的占有欲和尊嚴還好嗎?”聞哲問。
“非常好。”謝藤頷首,“教授字里行間的用詞看似非常曖昧,其實非常公式化,并非是在表達愛慕,而是在表達立場。最奇怪的是宴會地點,居然選擇在了遙遠的新加坡。我本來以為會選在阿姆斯特丹,因為東南亞那塊地方極其特殊,他們的手根本伸不過去。”
“那上面只邀請了我?”聞哲再度確認。
謝藤頷首:“如果你不想去,我姑且會讓他們派個人假扮你去那邊看一眼。不過我覺得大概率應該是佯裝的假宴會。是用來試探我們的手段。”
“試探什麼?”聞哲問。
“試探究竟是你在主導一切,還是我。”謝藤自嘲道,“畢竟我開始的表現并不夠出色,他與其說是被我說服,不如說是被你。”
謝藤說完就站起身,拿上那瓶紅酒,準備離開這家店。
“沒想到你會帶走那瓶酒。”聞哲昂起頭看向對方。
“是瓶不錯的酒。那個盎撒人非常喜歡香檳和紅酒。可以先讓他試毒。”謝藤半開玩笑道,“走吧。回酒店了。”
“好吧。”聞哲的言行正好相反,突然將謝藤還抓在手里的邀請卡抽走,當著對方的面自中間撕開,再撕成四份,直到變成碎紙屑,才將其丟進垃圾桶,接著是那整束絹花。
“我相信你的判斷。”聞哲說。
謝藤錯愕地看著聞哲迅速處理完那些東西,這才一只手抓住那疊排塊巧克力,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肘,拖著他離開了那家小店。
“你喜歡巧克力?”謝藤故意慢聞哲半步,盯著對方的后頸。
“我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巧克力是無辜的。”聞哲再度感受到那種刮刀般的視線,狠戾地撕開自己的皮膚,在后頸上留下莫名的幻痛。
“你討厭教授?”謝藤繼續問,視線沒有緩和的跡象。
“不。”聞哲搖頭,“只是假的花和邀請函都沒有保留的必要。這樣處理也不會給人留下奇怪的猜測。尤其是你。”
“你的忠貞程度讓我驚訝。”謝藤笑起來,刮刀般的視線消失不見。
“你的用詞非常脫離常規。”聞哲表示,“而且這種玩笑并不好笑。”
他沖對方晃了晃手腕上的金屬環,道:“畢竟我的自由還掌控在你手里。”
看來快要到限制對方行動的極限了,謝藤心道,也快到他自身的極限了。
“我的吊墜還掛在你脖子上,”聞哲說,“手機和腕表也不知去向。你還打算還給我嗎?”
“我需要再考驗你一段時間,根據你表現再做決定。”謝藤說,“不過,最遲到回去就會全都還給你。”
“回到哪?”聞哲問,“但不會給我解除四肢上這些討厭的玩意,對嗎?”
“不告訴你。”謝藤說,“我得留下一點保險。”
“所以,他為什麼要送我們這些禮物?”聞哲問。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謝藤道,“因為你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巧克力應該是已經猜到你會保留了。紅酒則是猜到我會保留,畢竟我的助理喜歡。所以根據我的猜測,這應該是教授給我出的又一個小謎題。就像之前在雙年展上提出的那些充滿陷阱的問題,就是為了測試我的立場和判斷能力以及是否擁有足夠的可信度。”
“那麼線索和提示或許也在剛才的對話里。” 聞哲說。
謝藤頷首:“我覺得意大利肯定是個關鍵詞,巧克力和紅酒也是,冰淇淋或許也是……”
他們回到酒店后,不止沒能迅速猜出謎底,還讓盯著巧克力和紅酒發呆的倒霉鬼又增加了一位。
盎撒人小心翼翼的用熱毛巾和鑷子揭下紅酒的標簽,可惜背面什麼都沒有。
“這不是貼牌貨,”他說,“是真貨。”
他們雖然得到了一瓶不錯的紅酒,本質上依舊一無所獲。
“在這個現代科技如此發達的社會,我們為什麼還要做這種間諜一樣的猜謎游戲?就不能發一封郵件解決問題?”盎撒人頭疼道,“我寧可埋首于英國報紙上那些無聊的填字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