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種會載入史冊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她說:『英俊的外表,禮貌的言行,然后把每一只獵物都耍得團團轉,最后才咬斷他們的脖子。』
但他沒有。說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包括島。
“惡魔”被戴上了“枷鎖”,等待“天使”來將他絞殺。
但天使否認了惡魔潛藏的邪惡部分,親手砍掉了作為他力量源泉的雙翅,又用吻虜獲了他本已經麻木的靈魂,讓他變得似是而非,大腦也因此出現了詭異的循環。
如同不兼容的硬件被塞進了同一個電腦主機箱內,總是不斷自我沖突,而后卡死。
疼痛就此束縛了他。
女孩伸手打算關掉重復播放的監控,卻被謝藤阻止。
『休,』女孩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的模樣,第三度嘆息,『既然你這麼想他,為什麼既不把他接出拘留所,也不在婚禮后就把他帶走?』
謝藤沒有說話。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女孩終于憤怒了。
『可惡!我們真他媽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她吼完便徑直轉身離開。
謝藤既沒有挽留,也沒有解釋。
直到她離開很久,謝藤依舊盯著那些監控,甚至調出島上的以及其他的,不斷重復看。
無以計數的此前沒來得及注意的細節,被他從畫面中逐一剝取出來。
原來他的防備心真的重到在陌生的環境里從來不入睡,但他的確在自己的懷里睡著了,自己隨后也睡著了;
原來他真的不對人露出真正的笑容,只是禮貌而恰當的保持應有的表情,確保對方接收到他投射出去的部分,以此來控制別人對他的情緒反饋;
原來……
或許聞哲本身能通過言行舉止來“傳遞”或者稱之為“共感”所有的情緒。
謝藤陡然意識到,這恐怕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無可代替的部分。
13天以后——
“C4的威力,你知道的。我從那孩子手里抽走U盤的瞬間,就牽動了雷管,引爆了炸彈。”謝藤靠在聞哲頸邊,艱難且緩慢地訴說,“我想,我應該算是一個討喜的雇主,否則在場的四個保鏢,安保助理,再加上醫生,就不會那麼毫不猶豫地撲向我,也不會用他們的身體護住我。”
他和他們一起被埋在瓦礫下面,聽著他們的心跳逐一消失,最后只剩下那個斯拉夫老頭的心臟還在堅強的跳動。
緩慢,無序,越來越輕……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他們終于得救。
而他手里握著的U盤,卻藏著另一個血腥的慘劇。
“你要看嗎?”謝藤問。
第157章茍且-3(下)
聞哲頷首,卻不催促。
被埋在瓦礫下的窒息瀕死體驗對謝藤來說并不恐怖,因為他在島上經歷過類似的。但周圍人的心跳逐一消失的過程,是他所陌生的真正能影響他的部分,讓他染上了經常靠在聞哲懷里,傾聽心跳的“新習慣”。而他一共問了兩次的“你要看嗎”,也讓這句話本身不像是在提問,反而是一種排斥。
“如果你愿意的話,” 聞哲拍撫著對方的背,保留了一些余地,“但是沒必要勉強。”
隨著他的動作,謝藤逐漸放松了懷抱,幾分鐘后終于放開了聞哲。
可他沒有去拿U盤或者其他播放設備,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雖然期待卻又謹慎不前的矛盾眼神。
聞哲想。就像讓他走,同時也希望他能留下。無時無刻且無處不在的矛盾,混亂得連謝藤本身都無法看透,只能判斷或選擇其一來付諸行動。
一個不言即明的問題:如果既沒有交換條件,也沒有縱容和憐憫,他還會愿意給予嗎?
雖然聞哲比之前花了更多的時間,可謝藤會提問本身就已經是罕有的進步,而相比無度渴求身體上的快感,這樣才意味著重新靠近。
“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一遍了嗎?”聞哲朝對方伸出手。
謝藤一愣:“什麼?”
“瘋狂沒什麼不對,放縱也是。只要不危害別人,也不傷害自己。”聞哲說到途中就用手掌托起對方的顎側,手指則虛捂住對方的耳朵,跪直身軀,略微俯視對方,緩慢地湊近對方,停在離對方極近的位置,就是不吻對方。
謝藤按住對方的后腰和后頸,試圖迫使對方與自己接吻,可惜剛碰到嘴唇就被聞哲拉開距離。
謝藤沒有因為這種吊胃口的撩撥而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相比主動的引誘與蠻橫的索要,他的確更希望這種似是而非的掌控。
“你果然知道我想要什麼。”他說。
“現在你該說什麼?”聞哲看著對方。
“我想要你。”話語自然而然地謝藤喉嚨里滑出來,“我想抱你,我想要你回吻我……”
聞哲放松了固定對方的力道……
……
身體上的懶憊再一次困住了聞哲,但他沒有睡著。
謝藤窩在聞哲頸間,撫摸著對方的后腰,不斷發出細小卻滿足的咕噥。直到聞哲伸手揉了揉他腦袋,他才逐漸平息下來,放開對方的腰,翻身下床,從地上撈起一個經過改裝的平板,用指紋與虹膜解除鎖定,調出被隱藏的視頻存儲文件夾后,就把平板遞給了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