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哲左手已經恢復了部分行動力,雖然依舊會受制于手肘的負重,卻足夠他拒絕對方折磨自己的脖子,同時往對方的腦袋上用力拍一巴掌,略微拉開彼此的距離。
“為什麼打我?”謝藤差點咬到自己那根忙于四處造次的舌頭,“你怎麼還是那麼壞?”
“為什麼?”聞哲用眼神示意對方去看自己手腕上那些四指寬的淤青,“這個理由夠嗎?”
謝藤一把捉住他的手掌,湊過去吮吻那些淤青,同時在其他地方用力,很快就讓聞哲只能專注于利用對方的肩膀做支撐,再無暇顧及自己的手腕。
“你才是不專心的那一個……才剛開始,你就那麼不專心了,那我可就不保證溫柔……嘶!你怎麼也……?”
謝藤湊過去奪走聞哲剛成形的聲音,反被后者一口銜住,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的舌尖。
饕餮盛宴未及桌,主菜已至唇邊。
伴著大腦的撒謊,將鐵銹和腥味與對方主動送上的唇舌一起換做甘美的甜點。
味蕾隨即發出狂歡的尖叫,理智隨之潰不成軍,攜手落荒而逃……
……
時間、空間以及感覺很快混淆不清,誰都無法判斷究竟過了多久。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圓形黑色舞臺,不斷上演著只有兩名演員而沒有觀眾的最下流,也是最圣潔的劇目。
第150章顯現-4(IV)
瘋了。
聞哲想。
完全瘋了。
不止自己,對方也是。
與前幾次簡直毫無相似之處。
哪怕是與最初被化學品所控制的那一次都不同。
畢竟當時的他只是暫時被本能支配而失去理智,但他對身體的掌控力還在,根本不可能放縱到這個地步。
可剛才卻是在好勝心的趨勢下,逐漸喪失了理智,隨后因為身體僅有一半,不,是只擁有六分之一的掌控權,而近乎完全由對方主導。
他在對方放松警惕時一度試圖偷襲,嘗試奪走對方的腕表,卻很快就被對方察覺,繼而反制,半推半就地開始了隨后的沉淪。
過分放縱的結果是,他的腿根發麻,腰臀也是,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疲憊至極。
道理很簡單:負重時劇烈運動,再好的身體素質也吃不消。
好在他身上大部分的負重途中就已經逐漸被取下,只剩下雙腳踝和右臂還有。
可是這種左右重心不同,尤其是右邊極重的情況,同樣不利于他的動作。畢竟他不是左撇子,而對方自然提前考慮到了這一層,才保留了能限制他右臂和雙踝的負重。
聞哲恍惚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倒影,看著自己和周遭的狼狽與凌亂,許久才將視線挪向側面。
謝藤埋首于聞哲的頸窩,呼吸并不規律,帶著一種得逞之后的愜意與雀躍。
聞哲從未大意過,偶爾一瞬,短短剎那的權衡,沒來得及估算狼與狗的區別。
“野性未馴”這四個字說來簡單,親身體驗就相當糟糕了。
聞哲本想直接給謝藤一肘子,可對方的肋骨有醫用護帶,就算攻擊也起不到什麼實質的傷害,甚至看起來更像在嬌嗔。光想象就已經足夠他惡心了,當即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話說回來,一個肋骨斷了的人,究竟是如何又是為何能肆無忌憚地跟人上床?他到底對疼痛的適應力高到什麼程度?
何況不止一次。
簡直不可理喻。
聞哲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被對方影響,不止思緒紛亂,喋喋不休,還漫無邊際,充斥著毫無理智可循的發撒思維……
“睡不著嗎?”謝藤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饜足的笑意。
也可能是聞哲的錯覺。但等他回過神來,話語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地滑出了自己的喉嚨。
“左邊壓著100公斤的你,右邊和雙腿壓著40公斤的負重,請問誰能睡著?你能?那勞駕你跟我交換一下?”
“……”
謝藤啞然半舜,驀地坐起來,直盯著聞哲,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完全無法相信如此尖酸刻薄話會出自對方之口,直到聞哲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敢肯定剛才的確聽到了。
“沒想到你也會發脾氣。”還是以遠超出謝藤想象的方式。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聞哲:“……”
“不過,我絕對沒有100公斤,”謝藤邊調笑對方邊湊過去,抓著聞哲的左手,往自己身上帶,“不信你摸摸看,并沒有多余的脂肪,肌肉的柔韌度和手感都不錯……”
“……”
聞哲強忍住揍對方的沖動,面無表情地抽回了手。
趁著對方無語的時候,謝藤交換了彼此的位置。
“現在好點了?”他問。
“沒有。”流于表面的失控很快被聞哲遏制。
謝藤:“……”
“很熱。”聞哲說,“你別粘著我。”
“這個就沒有商量余地了。”謝藤說。
聞哲:“……”
謝藤重新圈緊了聞哲的腰,肆無忌憚地摩挲對方的側腹,不時向下滑去,揉按對方發酸的部位。
這種介于按摩與撩撥之間的動作,讓聞哲一時無法分辨對方究竟是體貼還是故意的,但無論如何他依舊受制于負重,不止要繼續想辦法拿下來,還得想方設法撬開謝藤蚌殼似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