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經過加熱的速凍食物還帶著熱氣,突顯出芝士、黃油以及其他香料的味道,很快在密閉的圓形房間中擴散開來。
聞哲并不挑剔速凍食物,而且的確如謝藤所言,無論發生什麼,他都需要保持體力。可他卻在謝藤把其中一塊喂到自己嘴邊時,再度避開來。
謝藤短暫驚訝地看著對方,接著突然發難。
他就像剛才一樣用力地捏住聞哲的下顎,企圖強行把食物塞進對方的嘴里。不過這一次無論是疼痛還是撩撥,聞哲都將其視若無物,更不再顧慮肩關節脫臼的風險,大幅度的用力偏頭躲避。
謝藤急忙松開禁錮,及時扶住了聞哲的腰,避免他的肩膀淪落至脫臼的窘境。而那塊不堪折磨的披薩,早已經掉落到一旁。
他幫聞哲重新擺正姿勢的后,就用完全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聞哲。
他就那麼盯著對方足有半分鐘之久,依舊想不明白對方如此拒絕自己的原因,隨后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
他的視線移到了到聞哲沾了醬料的臉、手臂、胸腹以及腿上,卻沒有停留太久,又重新對上了對方的視線,顯得無法琢磨。
聞哲既不明所以,又毫無防備。謝藤卻在短暫與其對視過后突然俯下身,開始用唇舌逐一品嘗對方沾了醬汁的皮膚。
香與甜的組合勝過番茄醬應有咸與酸,就像謝藤在“魚缸”的清晨碰巧嘗到聞哲喝剩下的那半杯黑咖啡,甜得讓他一度懷疑了自己的舌頭,后來他才知道那是大腦賦予的錯覺。
一種極其特殊的、遠勝于情欲藉身體得到滿足時所饋贈的淺顯“感覺”,也不是化學藥品所催發的激素釋放。而是前一個夜晚讓他著迷的熱情與妥協,加上次日清晨無需言語的溫存與縱容,以及一點恰到好處出的距離,利落的言行宛如山崖上的一朵野蘭花。
這是只有在肉體和精神同時獲得極致歡愉的前提下才會產生的感覺。
謝藤途中就滿意地彎起了嘴角,因而不自覺加深了唇邊的笑容,愈發放肆的吮吸對方的皮膚,讓對方隨著自己的鼻息不自覺輕顫。
聞哲被迫壓抑著呼吸,依此壓制自己男性的本能。
“美味”止于對方理智產生排斥的那剎,可以享受的“美味”過于短暫,讓謝藤露出了相當難過的模樣。
“你的身體果然并不排斥我。”他說,“下次可別再為了排斥我而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了,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這根本就不像你……”
“什麼才像我?”聞哲打斷對方的故作,“主動抱緊你、親吻你,再主動張開雙腿,熱情的迎接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排斥我?”謝藤完全沒有被他激怒。
“你以為呢?”聞哲反問。
“我不知道。”謝藤搖頭。
“你沒那麼愚蠢。”聞哲說。
“我真的不知道。”謝藤委屈道,“你告訴我好不好?”
聞哲審視著對方,選擇了最具挑釁意味的用詞:“換成是你突然被電擊,被抓起來關在不知名的地下室里,一絲不掛任由別人玩弄,你會不排斥嗎?”
“這個啊……”謝藤拖長的尾音充滿故作意味,“如果是別人,我不止會排斥,還會親手殺了他。
”
他短暫停頓,再開口時更換了撒嬌的語氣,湊在對方耳邊:“如果是你,我會樂在其中。”
聞哲:“……”
看來他給對方的精神重建雖然成功了,卻讓對方朝著完全沒必要的方向發展了。
“你又要說我惡心了對嗎?”謝藤換上了難過的表情。
“不。”聞哲否認。
“但不妨礙你這麼想,對嗎?”謝藤又問。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胳膊很疼。膝蓋、腳踝和腰也是一樣。”聞哲直截了當道,“如果你要我陪你玩那些無聊的游戲……”
“那我幫你按摩一下?”謝藤沒有讓對方說完,假作糊涂的同時還故作體貼,“胳膊、膝蓋、腳踝和腰或其他都可以。我保證你會很享受的……?”
“我是說,”聞哲不想再與對方浪費口舌,“松開我的胳膊。”
“不行。”謝藤立刻正色道,“一旦放開,你肯定就會揍我。”
“不會。”聞哲說。
“你之前就騙過我一次,我已經不敢再信任你了。”謝藤用哀傷的表情把剛從醫生那里聽到的話輕而易舉的“學以致用”。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結果聞哲完全不吃這套,“很惡心。”
謝藤拋開故作的口吻,不滿地控訴:“你排斥我的原因,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合理。”
聞哲沉默地注視著對方,無論表情還是眼神都平靜得過分。猶如在看一場與其無關的表演。
“為什麼?”謝藤問。
不知是對方的表情還是拒絕的態度刺激了他,讓他突然跳起來質問:“是我不溫柔,不體貼,還是我沒有讓你覺得很舒服?”
聞哲依舊沉默。既然謝藤不愿回應他的要求,他自然也不會給予對方任何回應。
“我沒有用你會覺得惡心的那些東西來對付你,”謝藤卻沒有就此沉默下去,“我在耐心地等待你,我在努力讓你意動,而你的身體也沒有排斥我……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說話!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