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決于那些人是否還有好的部分。
然后,他會離開。
徹底且不留任何痕跡。
聞哲吃掉最后幾口冰激凌。
已經有些化了,所有味道混雜在一起,成了某種味覺神經無法辨識的東西。但他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
聞哲離開座位,掏錢付賬,走出餐廳,裝著淡香水的黑色絲絨禮盒卻還留在桌上。
他隔著餐廳玻璃看了盒子一眼,接著假裝不小心把它忘在那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監控攝像頭紅燈閃爍,轉向聞哲所在的街口,跟著他勻速等距轉動。
人行橫道線上的綠燈亮起,聞哲踏上斑馬線,大步橫穿過馬路,手里繼續把玩著自己的藍寶石吊墜。
一下,兩下……
旋轉,不斷旋轉。
一只雪白的鴿子從灰色的天際線上斜切而過,短暫地遮住監控攝像頭。
等它的影子挪開后,監控追蹤的人已經自人群中消失。
第124章歸檔代號:謝藤(1)
謝藤快速看完安保助理空投到自己平板上的調查報告,抬起眼來盯著后者,問:“他消失了?”
“不算消失。只是在出現遮擋物后,他又突然進入了監控死角,導致攝像頭無法繼續捕捉目標,”安保助理說,“而在下一個監控的面部識別生效前,攝像頭突然丟失了捕獲目標的特征。我們順序排查過周遭攝像頭后,確定并非設備故障,也不是數據同步問題,才知道目標的確在追蹤途中就徹底丟失了。”
安保助理坐在謝藤對面的那排座位上,被后者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脊背發涼,語速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快。
“他的社交賬號偶爾更新幾句在閱讀的哲學相關書籍摘錄。既不附加任何個人照片,也不開啟發送所在地定位。網絡使用定時變更的隨機IP,根本無法追蹤;
“能查到的手機號碼已經提前繳費,撥打卻無人接聽;
“手機和腕表里的GPS即便經過我們的加密改裝,也無法逆向跟蹤定位;
“近期沒有使用過信用卡和護照的痕跡;
“我還調查了所有交通系統與交通工具租賃系統,里面都找不到他的登記信息;
“無論是官方的還是非官方的面部識別系統,都捕捉不到他的影像。”
謝藤眼神不變地盯著一口氣說完的安保助理,讓后者心下更慌了,只好誠實地表示了自己的困惑。
“他的學歷和資料等都是真的。我找人反復核實過了。包括他在他同學間的口碑以及華爾街那些曾經從他手里買過投資情報的那些‘朋友們’;他的家庭背景也是真的,毋庸置疑的高知二代。房子也是他用現金全款幫父母購買的。他父母廉潔到近乎于圣人,既沒有收受過賄賂,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留學生護照和簽證也沒有偽造跡象。唯一可疑的是他的家人也親口表示過的一件事,他們說‘我們偶爾也會完全聯系不上他,但他會定期聯系我們’,給他們的理由是當時正在北極圈或沒有信號覆蓋的地方越野旅行或工作。”
他作為安保助理,或者說是安全顧問,不可能不反復核實對方的背景,就把人往自己老板的床上送。又不是那些沒腦子的蠢貨想出來的無聊電視劇情,隨便就從路邊偶遇一個人,直接抓起來送到老板的床上。
那簡直是在挑戰他的老板究竟有幾條命,或是在考驗自己手下的安保人員的應變和戰斗能力。
尤其在數據全球共享的時代,一個有跨國犯罪履歷的人都是還沒有入境,目的地國家就會收到國際刑警公布的通緝令。大家都尤為注重背景調查,為得就是杜絕身份造假的情況出現。
他如果是那種連假身份都無法察覺的蠢貨,肯定早就失去這份薪水優渥的工作了。
“他的履歷的確找不到任何偽造的跡象,毫無疑問是真的。”助理繼續說,“他等了四天,才獨自去了一趟‘魚缸’,根本沒有帶人去抓你的跡象,更像是為了單純地去看一眼,確定我們的確已經離開。就連他最后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你們初識的那家冰激凌餐廳的老板身份背景,我都反復核查過多次,根本找不到他們之間的交集。我甚至能告訴你,他最后一次出現就是在那家餐廳里,他點的冰激凌是海鹽芥末味,離開時用現金付賬,特意稱贊了服務員唇膏的顏色‘非常有春天的氣息’,小費……”
“可他的確消失了,”謝藤終于打斷,“而且消失得非常徹底。”
手機和手表里的定位芯片被察覺還情有可原,所以他送了淡香水。但是就連香水都被留在了餐廳里,好像對方已經發現禮物里的文章。
可這是未公開的前沿技術,是他剛從自己投資的實驗室里拿到的樣品,按道理不應該那麼快就被對方發現。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因為單憑警惕性和敏銳度,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我發動了所有的人脈都找不到他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