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被訓練。”
他們不需要血緣,只需要黑暗與痛苦以及扭曲的糾葛。
“你們……”
LR陡然爆出尖叫,仿若什麼都沒聽見。
但聞哲知道他聽得很清楚,只是在藉此逃避罷了。
“他是控制你的開關,也是一種保險鎖。確保你不會被已經失控的本能徹底逼瘋。因而你不能放他走,否則別說是跟其他人上床,就算是日常的言行,都有可能失控。”
聞哲說到途中,LR已經徹底安靜下去。
但他并非是被徹底揭穿后的無言以對,而是轉而發出極低的、細小地啜泣聲。
“那麼,我想問的是,”聞哲卻在繼續,“你是負責實際施暴的那一方,還是負責用根本不存在虛假情感來迷惑他,讓他以為你跟他是一起的?或者,就是你親自訓練他,為了讓他逐漸扭曲,從而離不開你的罪魁禍……?”
“不,”謝藤握住聞哲持著折刀的手腕,將其移開,并搖頭道,“他沒有傷害過我。”
聞哲松開手指,任由LR像灘爛泥一樣地癱在地上無聲地哭泣,他則目光不瞬地盯著謝藤,靜待下文。
“他以前從來沒有傷害過我,而且還一直竭盡所能的保護我。”謝藤修正了自己的話,“他也是受害者。”
“不,”LR哽咽著否認,“我不是,不是……”
“相信我,他也是受害者。”謝藤無視了LR的聲音,繼續對聞哲道:“加害者是……”
“我知道。”聞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看見藏在簾子后面的那幅肖像畫的臉了,我也看見了監控錄像里的金發與側臉輪廓。”
謝藤沉默,LR怔愣。
二人在表情地匱乏程度上,出乎意料的相似。
“島曾經的主人,唯一的支配者,是他的叔叔。
”
聞哲平靜地說出答案。
“也是他的父親。”
LR由此不再哭泣,而是重新尖叫起來。
“沒想到你能從一幅畫和沒有正臉的監控錄像里解讀出這些。”
謝藤在LR不間斷地尖叫聲中頷首承認。
“是的。我和他一起殺了他的叔叔。”
也是父親。
“他以前過得比我凄慘的理由就是他不想傷害我,也不想違抗他的叔叔,所以才經常被懲罰。”謝藤在LR的尖叫聲中異常平靜地說,“他的哥哥是天生要去島外世界的人,所受到的訓練完全不一樣。他非常的虛偽,常年對我們的遭遇冷眼旁觀;他的弟弟腦部有先天生理缺陷,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他有嚴重的情感認知障礙,就算被折磨、被虐待,也意識不到那是折磨,只會聽從他認定的人的話……”
就算有法律,他們當年也是未成年。
“情況就是這樣。”
何況是在這個不法地帶的島上。
“我和他是共犯。”
謝藤說到這里突然笑了。
“我從來沒有對誰提起這些。”
一種淺得幾乎無法分辨的笑。
“連醫生都沒有。”
而他剛才卻順暢地說出來了。
“聞哲,你對我而言,果然非常危險。我……”
他沒能說完剩下的話就重新滑向了地面,聞哲甚至都來不及去接。
“謝藤?謝藤!”
LR還在尖叫,聞哲急忙蹲下,伸手去檢查謝藤的脈搏,確認到還有心跳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但等他將謝藤翻轉過來,看到對方的臉時,卻愣住了。
“謝藤?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他忙道,“看著我!”
謝藤睜著眼睛,區別于之前的失焦,現在就像任何正常人那樣,毫無恍惚或失神的跡象。
但無論聞哲如何呼喚,他也無法給出任何反應。
作者有話說:
順序貼貼留評的小可愛們(づ ̄3 ̄)づ
第105章破碎-9(II)
“叔叔”在他記憶里,始終是等同于父親的存在。
因為他并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而他們三兄弟的長相又與叔叔有著無法辯駁的相似度。
母親以前也住在島上,他們的眼睛很像她,其他部分則像叔叔。
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島外還有一位叔叔,只是知道各自“曾經的義務”。
哥哥以后會離開島,去幫另一位叔叔,繼承他的家產并延續他的事業。
弟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但是要照顧好母親,永遠跟兩位哥哥友好相處。
他則必須留在島上,照顧好那些寵物,管理好那些貴賓,確保島能繼續運轉下去。
如果他足夠優秀,還能用其他身份在島外生活。
但。
島始終是他“履行義務”的“唯一核心”。
“曾經”和“以前”意味著:母親死了。
她死的時候只有35歲。原因是遺傳型疾病。就算島上擁有最優秀的生物基因編輯博士,也無法阻斷經年累月所留下來的殘缺。
早逝是她唯一的結局。
她臨死前特意把他單獨留了下來,親口留給他一句告誡:“已經500多年了,是時候為一切畫上休止符了。”
“什麼?”他問。
“我們的家族,”她說,“我們罪惡的家族。”
他的家族的確從“騎士”地位巔峰的“條頓”時代,藉由巨型傭兵團化身成為一個國家的瞬間,通過成為“大團長”的輔佐,而延續了數百年之久。
就像光鮮亮麗的騎士總需要一位強大的巫師或伶俐的隨從追隨,眾人焦點中的大團長也需要一個能在幕后解決一切不能放在臺面上事務的輔佐。
他們甚至不會出現在歷史里,但卻不代表他們不足夠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