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說過,男人最重要的是忠貞。”
謝藤:“……”
“你反省一下,以后注意點。”女孩鄙夷,“不然等他討厭你,我就搶走他。”
※
拙劣至極的謊言。聞哲想。
一個真正冷酷無情的人說話時是不會在乎別人對他是否滿意的。而且,聞哲剛才還親眼看見謝藤排斥LR的吻。但他知道對方其實并不排斥接吻,甚至本能地渴求。甚至不止是吻,謝藤恐怕喜歡一切能激發他感官、給他帶來快感的言行。
就像跟他睡過的人都會得到錢或其他好處那樣,這種虛假的溫柔是他對待“一次性物品”的習慣。排斥則不是。也像他在床上好得過分的風評,是用賓主盡歡來獲得歡愉,因為他認為:自愿比強迫更利于享受。
“這些”是最開始時給聞哲的反擊可能,否則謝藤只需要拒絕他的“告別吻”,轉身離開,聞哲就無機可趁。
聞哲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的眼神在謝藤看來不像是惱怒,而更接近于憐憫。
他不確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并沒有相信他的謊言。他沒有因此欣喜,反而愈發煩躁。
“先不說這些,”聞哲再開口時仿若忘了剛聽到的話,轉了話鋒:“那些所謂的貴賓,會聽倫理指揮嗎?”
“你不是能猜嗎?”謝藤用極不耐煩地語氣說,“如果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聞哲默然地看著謝藤,完全揣度不出這種急于跟自己劃清界限的古怪態度的成因。
“我連你為什麼要接近我,又為什麼要上島都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我更不可能猜到。”
謝藤幾乎在聞哲心下得出結論的同時出聲。
“你剛才是不是沒聽清楚?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付他,我也不想對付他,你……”
謝藤的話斷在對方湊近的動作中。
聞哲輕吻了對方的唇角。
無形的羽毛滑過謝藤的心尖,話語化作驚雷。
“我做兵。”聞哲說。
第89章破碎-7(II)
聞哲洗完澡,斯拉夫父女已經在等他了。
醫生給他拆了額頭的線,粉發女孩右耳上掛著藍牙耳機,忙碌于敲打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偶爾會偷瞄他一眼,用俄語跟網絡彼端不知名人士用俄語交流,內容大多是“尋找云端服務器所在地”、“植入后門”,“算力資源”一類。
二、三樓已經清空;一樓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和忙碌的人們;所有即將同行的人都換上了符合各自職業分工的服裝;大量的槍械被從地下保險庫里搬出裝車;生活和安保助理不見蹤影;意裔娛樂助理短暫出現,跟聞哲揮手致意,很快消失在門外……氣氛莫名緊張到極點,同樣人頭攢動的架勢卻區別于幾天前的公海年會,如同即將投身戰爭。
聞哲駐足,沉默地注視諸人,如同初次來到“魚缸”的那一天,莫名有種荒誕之感。
醫生在這里與聞哲暫別,接手負責武器清點與核查,由粉發女孩陪他繼續往地下工坊去。
謝藤站在地下一層里并不存在的T臺上,被形象助理的團隊眾星拱月的簇擁著。
他戴著一副魚尾墨鏡,白色襯衫選擇了略顯張揚與色氣的古巴領,露出左右各一半的鎖骨線條,卻沒有選擇這種衣領本該搭配在脖子上的飾品,外套略顯寬松,下半身是修身運動褲。
聞哲:“……”
原諒他無法欣賞謝藤這身堪稱離奇的南美軍閥或者稱之為品味粗鄙的暴發戶式打扮,就像他無法欣賞熒光黃與綠的泳褲。
謝藤正在挑選拉美地區男士們酷愛的草帽,手里則把玩著一條兩指寬的白色軟皮制成的暗雕花紋頸環。
“過來,”謝藤看到聞哲來了就沖他揚起了頸環,“試戴一下,特別為你定做的。”
聞哲聽到途中就驟停下腳步,掃過頸環中間白金搭扣與寶石雙層愛心,用毫不掩飾地嫌惡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愿。
謝藤玩味道:“這可是寵物的必備物品。”
聞哲斷然道:“等到島上再說。”
“你……”
“再啰嗦我就動手幫你戴上。”
謝藤閉上嘴,“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挑選帽子。聞哲安靜地站在旁邊,看前者在成堆大同小異的帽子堆里挑三揀四。
“一切都準備好了。”謝藤挑選完再度看向聞哲,問:“我們出發吧?”
“啊!”
他們沒走出幾步就聽見服裝助理的尖叫聲。
助理半掩著嘴,抱歉地看向聞哲,說:“你衣服沒換。”
助理的助理很快抱著白色的禮盒奔來,公關助理配合的上前對聞哲說“請脫掉衣服,全部”,房間里的數十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到聞哲身上,就像人生頭一次見不穿衣服的男士在自己面前晃的剎那,期待流于表面。
聞哲本來就只穿了身運動服裝,脫起來比正裝容易得多,但他既沒能脫也沒能碰到禮盒,就被謝藤抓住胳膊,飛快地拽進了電梯,留下一句“到上飛機再換”和面面相覷幾秒后突然齊聲爆笑出聲的人群。
聞哲被謝藤拽得差點撞在門框上,忍不住效仿醫生,給謝藤腦袋上來了一巴掌。后者全無安分的跡象,繼續拖著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