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吻你嗎?”他改變了用詞。
“你上次說,沒你準許就不準碰你。”盡管他還是碰了。
這跟他不斷為自己物色新的玩具一樣。一種物極必反的應對。
在不被感官控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放縱它,消耗它。讓這只寄生在自己身體里的饕餮飽餐,這樣它就會安靜地沉睡,不會妨礙他的思考。
聞哲似乎沒聽清,也好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或顯而易見的排斥,總之他沒有立刻回答。
實際上聞哲只是在打量謝藤,像是在評估,也可能只是單純的看。
謝藤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里是什麼模樣,但聞哲肯定不是在看這層皮囊,也不是光鮮亮麗的生活,奢靡無度的放縱,是其他就連謝藤自己也無法分辨的部分。
“你還欠我一個獎勵。”
謝藤最后的招數。
“最開始許諾我的那個。”
認真來算的話,聞哲早就不欠他了,但他現在需要花些時間才能理清。
“不行嗎?”謝藤沒有給他時間。
聞哲笑起來,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伸出手拽住了謝藤的胳膊,把他半拉起來,捧住他的頸側,自然而然地湊近。后者配合著微微側頭,迎接他等待已久的獎品。
深情且熾烈的吻,輕而易舉地虜獲了呼吸,鼓動著心跳。
謝藤很快反客為主,改變彼此的位置,棲身而上。
“……我能抱你嗎?”
語言在接吻的間隙里不受控制地滑出來。可能是因為這個吻,讓他如同得到了默許。
聞哲在極近的距離里打量著對方,水波折射的光線讓他的眼睛變得極為透亮,呈現出謝藤的倒影,顯得專注而動情,一瞬間讓謝藤誤以為是可以的意思。
“不,”聞哲拒絕,“我累了。”
幻想被無情的擊碎,謝藤卻沒有放棄。
“如果我不想同意?”謝藤決定趁人之危。
“你怎麼對現狀還是毫無自覺?”聞哲反問。
“什麼?”
“跟我動手,你永遠居于下風。”聞哲說,“醫生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他已經答應更改復配讓我免疫,不會讓你有機會再用下三濫的手段。”
謝藤愣住,無法相信繼生活助理后自己身邊那麼快又多了一名叛徒。
聞哲趁機一鉤他的膝彎,等謝藤意識到自己失去重心時已經跌落旁側,根本來不及翻身,就被聞哲再度壓制,禁錮住雙臂,根本動憚不得。
“長點記心,學聰明些,再乖一點,”聞哲用手掌和手指來回摸索對方的側臉,“然后你就能拿到獎勵,總比受傷要好,不是嗎?”
短暫的沉默,接著是無可奈何的笑聲,就算知道是變相的暴力威脅,但是對方哄孩子般的說話方式也讓謝藤想笑,更何況他們離得那麼近,他更想……
謝藤腦袋里的浮想聯翩沒來得及正式成形,就手足無措地僵住。
聞哲在拒絕和威脅過后,突然一反常態地松開了禁錮,放松了自己的身體,整個靠向了謝藤的肩膀。
他半弓著上半身,來回挪動了好幾下,才調整到剛好能靠在頸窩的位置。
謝藤剛剛回過神來,聞哲又拱了拱他的頸窩,朝著他胸口位置挪了挪。
“你的心跳很響,也很快。”
因為酒精而灼熱的呼吸與手掌無意識的撫摸動作在謝藤身上交替,簡直如同愛撫,伴著很多無法判斷是否故意的小動作,逼得他很快按住聞哲造次的手。
“別亂摸,”謝藤終于意識到自己正在面對一名毫無醉態的不標準醉鬼,“你不是累了嗎?你就不怕我的海綿體不聽大腦指揮?”
聞哲笑起來,很輕的聲音。
“心情很好?”謝藤問,“因為跟醫生聊天?”
“嗯,很高興。”聞哲邊應邊用腿頗賦技巧的來回剮蹭對方。
謝藤倒吸一口氣,他卻笑得更歡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酷刑?”謝藤果斷摟緊對方的腰,按住后頸,再纏住雙腿,阻止對方繼續亂動。
“你的反應真可愛。” 聞哲又笑了。
謝藤被他笑得心頭發癢,很想看看對方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笑,但又不想松手,只能警告道:“你再撩撥我,我可就不保證能繼續可愛下去了。”
聞哲再度笑起來,聲音比之前還大,簡直放肆得過分,更過分的是他的手,他不知何時又是如何解開了謝藤的褲扣,突然就把手伸進了對方的褲子里,鉤住內褲腰往下拽。
謝藤受驚似的彈起,一把掀開聞哲,飛快把內外褲都拉回原位。
“你別太過分了!”謝藤委屈透了。他打又打不過,抱又不給抱,還要被上下其手,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幾百年前被采花賊調戲的閨閣姑娘。
“你不是說有什麼東西不聽你的大腦指揮麼?”聞哲困惑地看著他,“雖然我累了,不過幫你摸摸還是可以的……”
“可以個屁!”謝藤憤怒地打斷,“要摸可以,你讓我抱,想怎麼摸都可以。”
“第一次聽你罵粗話。”聞哲忽略了后半句,又笑了起來。
謝藤終于見到了聞哲的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模樣的笑。
不單純,也不清純,甚至不像是愉快的情緒,而像是他熱情的身體,有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純粹感,燦爛得讓人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