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覺得自己很穩定,只要沒有遇到特別糟糕的事情,我都不會有事。我的母親也是。她始終覺得我需要治療,需要監管,卻從來意識不到她才是更需要這些的那一個……我把她的行為理解成對自己孩子的關心溺愛,但我理解不了醫生關心我理由。因為我并不是他的孩子。那麼你呢?”
他問聞哲。
“你既不在乎金錢與權勢,又不在乎情愛與其他,甚至連跟誰上床、什麼姿勢都無所謂。如果只是因為島,我已經答應你了,你又何必對這些事刨根問底?是什麼在驅動你,讓你如此執著地探知關于我的一切?”
謝藤轉過身離開前略微駐足,留下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如果有,他很想知道。
但他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
聞哲依言停下了解開戰術背心搭扣的動作,把手指放在迷彩褲腰上,停住。
不是按LR所要求那樣緩慢脫掉,而是突然停止了動作。
“你這樣做有意義嗎?”聞哲看向LR。
“什麼?”LR反問。
“如果你想強奸他,”聞哲說,“可以自己上,也可以讓別人上。為什麼指定我?”
“只是脫衣服,并不會對你怎麼樣,為什麼要這麼排斥?”LR置若罔聞地答非所問,“你是不愿意玩這個嗎?那我還有其他更困難的玩法。例如你可以選幾個人,讓他們來代替你動手。”
很委婉的表達,但聞哲完全能聽懂LR的言下之意。
“你說呢,修?”LR轉向謝藤,“或者你來下命令?畢竟是你的寵物,還是比較聽你的話。我數到三,如果他還不動手,我也不動他了,就挑選一些更加粗暴的人,讓他們來照顧修,怎麼樣?”
聞哲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
“三。”
“開始脫。”謝藤立刻以命令式口吻道,“我不想在游戲里輸給他。你如果害我輸了,我就懲罰你。”
“二。”
有意思的用詞,聞哲想。他需要找到LR的弱點,或者抓住他疏于防備的剎那。謝藤肯定猜到了他的目的并在這些話里加入了只有他能聽懂的暗示。
“一。”
聞哲開始以極其緩慢的動作解開自己腰上的系繩,但系繩纏住了手銬,束縛了他的動作。
“給他解開。”LR注意到了。
“這人很危險。”女傭兵頭子提醒。
“那就給他打一針。”LR說。
第72章破碎-4(I)
“鬧脾氣了。像小女孩。”醫生對聞哲聳肩搖頭,英文詞組簡單易懂。
“抱歉。”聞哲說。
“為什麼?”醫生一臉莫名其妙,“你沒錯。別道歉。他有問題。”
說完醫生就收拾了自己東西,走進了健身區旁的淋浴間。
聞哲在原地杵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去找了生活助理,讓他帶自己去“魚缸”。
助理的團隊正在打掃整個“魚缸”,不知道是他有潔癖,還是謝藤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魚缸”并沒有謝藤的身影。
“地下二層的飾品工坊。”
助理猜出了東張西望的聞哲的目的,主動給他指路。后者依言乘坐電梯向下,很快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目標。但他沒有冒然靠近,只是在遠處看著在跟珠寶設計師討論圖樣的側影。
依舊光裸著上身,頭發看起來有些亂,俊雅的輪廓與孩童般的表情毫不違和地相融。看起來就像沒有任何事值得他煩惱,至于他心底的高墻后掩藏著什麼,就連聞哲也無法完整揣度。
不知是他盯著對方的時間太長,還是謝藤太過敏感,讓后者如有所感地抬起頭來,望向前者所在。
視線在空中交匯,拉鋸后悄然凝固。
如同無形的手,扼住了脆弱的咽喉,讓人無法呼吸。
先移開視線的是謝藤,他由此徹底背向聞哲,再也沒有回身。
再明顯不過地拒絕行為,聞哲想,神秘感是一柄雙刃劍,有的時候出奇好用,有的時候正好相反……
聞哲的思考斷在這里,不自覺打了個哈欠。困意來得很突然,他果斷轉身走入電梯,再度找到助理,回到“魚缸”,規矩地仰躺在枕頭上,閉上眼睛,很快入睡。
幾個小時后,一件由鉆石、紅寶石和白金等材料組成的飾品新鮮出爐,謝藤滿意地收下,終于離開了工坊。
他回到“魚缸”時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聞哲則早已經不見蹤影。
他短暫地怔忪,回神后開始脫掉自己的衣服。
從襯衫開始,然后是長褲及其他,直到一絲不掛為止,這才爬到了圓形床的正中間,盤膝側倒下去,把自己整個蜷縮起來。
光線與水波折射出的紋路籠罩在他身上,晃動著勾勒出他的輪廓,帶著一種不確定性。
“滾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魚缸”里回蕩。
“滾得越遠越好。”
※
打一針?不用問聞哲都能猜到肯定不會打什麼好東西。
“不準!”謝藤沖LR大吼,“我說不準聽見了嗎?”
LR饒富興味地看著他,不,用“欣賞”才更為貼切。
但他的語言卻跟關注的視線相反,對謝藤的拒絕置若罔聞,繼續道:“注意劑量。確保寵物不會跑掉。但能動。”
“明白了。”女傭兵頭子的語氣并不愉快,聞哲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
“看來你很擔心我的寵物會咬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