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懷疑了自己的耳朵,他完全沒看出來這個女人究竟有哪里喜歡自己了?
接著她又看向聞哲并在他警覺地退開前就纏住了他的手臂。
墊腳,抬頭,一氣呵成地湊上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響亮的親吻。
聞哲徹底懵了。
“媽媽!”謝藤急忙伸手,把聞哲拽向自己,“你別太過分了!”
“親一下又有什麼關系?真小氣。”她發出跟謝藤如出一轍的小女孩似的不滿地哼聲。
“不是小氣,是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謝藤同樣哼道。
“我就不,”她理直氣壯的反駁,“這個長得像花朵一樣的孩子簡直比天使還可愛,讓人看了就想多親他幾下。”
聞哲:“……”
他記得醫生也對自己用了這個詞,可他到底哪里像?還有想多親幾下是怎回事?聞哲完全無法理解這對母子的情感與邏輯。
“媽媽,你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能端莊一些?”謝藤氣道,“哼!我懶得跟你說了——我走了!”
謝藤沒說完就拖著還在發怔的聞哲轉身就走,身后卻傳來了對方依依不舍地聲音。
“小天使呀,下次一定要再來玩喔!我這里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們倆自己也要玩得開心點兒!”
第60章碰撞-5(下)
無論人如何擅長隱藏自己,在言行舉止里,都會不經意透流露出來。尤其是對另一個人。
試問一位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聞哲說過一聲“你好”;在跟兒子聊天時故意把他當空氣;吃飯讓他站在旁邊旁觀了全程;最后還掏出手槍來沖自己兒子射擊的女人,究竟從哪一點能看出來她不討厭他?甚至還吻他的臉,說他可愛得像天使,還讓他再來玩……好,就算童心未泯,可不該完全無跡可尋。
可是,沒有。
這已經不是內外矛盾的問題了,而是聞哲完全無法捕捉也無法理解的范疇。
他兩眼發懵地被謝藤拖上了直升機,又一臉恍惚地被塞進了加長車,智商和情商分別朝邏輯和情感兩方面相互撕扯,試圖找出自己沒能注意到蛛絲馬跡。
然而,也沒有。
謝藤的母親比謝藤更無跡可尋。
無論是基于什麼,都是完全不合理的現象,除非……
聞哲在忙于思索時,謝藤卻盯著他的臉:剛才走得匆忙,確切的說是逃,導致謝藤沒有注意到;后來直升機內不算明亮,他也沒注意到;現在到了車上,自然有足夠的照明了,他很難不注意到。
沒來得及表達的不滿促使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先試探性地碰了碰對方臉,見對方沒有排斥,干脆加重了指腹的力道,來回反復拭過對方的皮膚。但結果依舊讓他不夠滿意,對方也沒有排斥,他干脆捧住了對方的腦袋,湊過去,用唇舌“解決問題”。
聞哲驟然回神,一手按住謝藤的臉,另一手抓住他放肆的手,把他推開。
“你又……?”
聞哲的抗議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
“你臉上沾著口紅印,”謝藤理所當然道,“我只是想幫你擦……”
“用嘴擦?”聞哲也打斷道。
“嘴比手干凈。”謝藤理直氣壯。
“你也用了手。”聞哲說。
“所以需要消毒。”謝藤說。
聞哲:“……”
既然揩了油就老實承認很難嗎?居然還編個如此自洽的歪理,真是讓他嘆為觀止。這到底是臉皮薄還是臉皮厚?聞哲想不明白,干脆伸手揪住謝藤的領口,另一只手掐住后者下顎,把他拎到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盯著他的眼睛,決定先解決那個更關鍵的問題。
慢慢來沒用,聞哲想,只能下“猛藥”了。
“遺傳嗎?”他問。
“什麼?”謝藤眨眨眼。
“這種奇怪的、前后自相矛盾的邏輯與言行,”聞哲說,“是遺傳嗎?”
“你在說什麼?”謝藤裝起了糊涂。
“不打算告訴我始末?”這是聞哲第二次問這個問題,卻不像之前那麼溫柔,沒有給謝藤留下余地,“你母親和她的家族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遺傳史?”
謝藤瞳孔微縮,很快掩飾過去。
聞哲加重了固定他下顎的力道,沒有給他避開或辯解的機會。
“看來的確有。”聞哲說。
“你松手。”謝藤說。
以往既不反抗,也不為所動,甚至會借機湊近對方索吻的謝藤陡然一反常態。他握住聞哲的手腕,朝著反方向掰,如同要將它們折斷。
這種情況下,掙扎反而掙脫不了。聞哲用身體撞向謝藤,待他仰倒后,迅速騎跨到他身上,再用膝蓋和手肘壓制住對方。
謝藤試圖用腿反擊掙脫,聞哲卻鉤住他的腳踝,把他從座位上掀了下去。
謝藤面朝下砸在車內地毯上,算不上有多疼,但是聲音很響,自然引起了前排保鏢的注意。
透明隔音板應聲降下,保鏢們還來不及開口詢問,聞哲已經從后排翻身而下,騎跨在俯趴著的謝藤的后腰與臀部之間的位置,反剪住他的胳膊,當著剛剛看清后排情形的保鏢們俯身舔吻了他的后頸,故意發出了很響的聲音。
“一個小游戲而已。”聞哲半側過臉,抬眼順序掃過前排。
他輕而易舉地讓這情形看起來完全不像危險又嚴肅的情況,反而顯得過分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