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回贈禮貌地笑容。要不是對方主動說明,他差點以為這位是謝藤的母親了。“謝”這個稱呼已經是第二次出現。看來“謝”或許才是謝藤的名字,那麼“藤”是姓?其實應該叫藤謝?不。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就說過,寫法不是這兩個字,也不是中文,只有讀音類似。如果對方沒有說謊,那應該是一種諧音變體。問題謝藤會的語言太多,無法判斷是哪一種。
“島。”謝藤不滿地威脅,打斷了聞哲的思考。
“沒什麼。”雖然聞哲不是會告狀的類型,但那個“島”字也足以讓他改口。他露出了更加無懈可擊的表情,特意禮貌地放慢了語速,對HR助理說:“就算謝有些頑皮,但他還算聽愿意我的話。如果他不聽話,也能通過對話的方式來商討解決辦法。”
謝藤:“……”
雖然聞哲在某種意義上改口說出了還算符合自己期待的話,但他覺得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不聽話,有得是辦法收拾他。至少絕對不是“對話”,而是“暴力”。
“那就好。”HR助理聽聞哲說完就露出了跟謝藤露正好相反的態度以及區別于禮貌的真誠笑容,“那邊有很多美食和香檳。請聞先生不要客氣的盡情享受。”
她說到途中就主動伸出手與聞哲熱情地交握:“如果有什麼需要,請隨時找我。”
HR助理說完正準備離開,沒想到謝藤先她一步氣鼓鼓地跺著腳,徑直轉身走開,并丟下了一句“虛偽”。
聞哲與HR助理對視一眼,得到后者無可奈何地搖頭歉意后,也報以同樣的無可奈何。
他們都搞不懂那個小學生為何能在幾句話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生氣了。
只能互相點頭暫別,表示待會兒再見。
聞哲加快步伐,很快追上謝藤,緊隨其后踏入船艙內。
這艘游艇不算豪華,內部只有三層。最好的艙內房間不是為了游艇主人準備的,而是為謝藤預留的。里面與其說是臥室,更像是個介于衣帽間與臥室間的房間,因為除開中間巨大的圓形床以外,其他陳設只有布滿墻壁的柜子,里面裝滿了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衣服與配飾。
難得的是,謝藤這次沒有生氣太久,幾乎就在聞哲進入房間的瞬間,他就恢復了正常,讓準備哄人的聞哲有些措手不及。
生活助理已經等在房間里。他的頭發依舊梳得一絲不茍,口罩也沒摘掉,腳上卻換上了沙灘拖鞋,身上也變成了西裝短褲和短袖襯衫。
他體貼地考慮到聞哲還不能碰水,周到的為他準備好了適合炎熱氣候的休閑短褲和無袖背心,給謝藤準備的卻只有一條三角泳褲。
問題不是泳褲那性感的三角形輪廓,而是顏色。
黃色。
確切的說是熒光黃。
看到這種能刺痛雙眼的顏色,讓聞哲不禁懷疑生活助理是在故意整謝藤。
“換好衣服就出來。大家都在等你。別忘了你今天的行程很緊。尤其是晚餐。請務必準時到場。”生活助理叮囑完就毫不停頓地轉身離開,并且沒有忘記帶上門。
“你不會真的準備穿吧?”聞哲邊問邊解開襯衫的扣子。
“我很適合這個顏色。”謝藤理所當然地脫下內褲,“不信你看。”
聞哲:“……”
他并不想看,但對方的動作太快,導致他來不及轉開臉,并且很快不得不承認,這位喜歡藝術的富三代對服飾的審美已經到達了自己完全無法想象的至高境界。
因為對方的確適合這種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的特殊顏色,尤其在剪裁上做出的改良故意突出了他臀部輪廓的前提下,讓聞哲只能用匪夷所思的表情來疑惑對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你的表情是不是在說,已經完全沉醉于我美麗的身體了?”謝藤厚臉皮地湊過去問。
“不,”聞哲按著他的臉,推開對方,無情地回答,“我只是在想,你的生活助理是不是恨你。”
“不止生活助理,”謝藤突兀地說出讓聞哲愣住地話,“他們所有人都恨我。”
“為什麼?”聞哲覺得自己的智商毫無用武之地。
“可他們也愛我。”謝藤接著說。
“……”
聞哲問:“愛你的錢,卻討厭你難以捉摸的性格?”
謝藤搖頭:“正好相反。”
聞哲覺得自己的智商又遭到了考驗:“為什麼?”
“如果我沒有錢,他們跟我就是關系不錯的普通朋友。”謝藤說。
聞哲忽然明白了:“但他們現在受雇于你,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像朋友關系,實際上卻不能用朋友的方式跟你相處?”
“算是吧。”謝藤聳肩,“畢竟我是個很創意的人,跟我做朋友會更有趣。”
關于這一點,聞哲可不敢茍同。
“雇傭關系雖然無趣,卻比友誼更為穩固,也更容易長久的維持下去。”謝藤說,“只要我還有足夠的錢。”
又是這種乍聽很有道理,其實全是歪理的論調。聞哲想。
“別再說這種裝模作樣的話了。不適合你。”聞哲說完便轉過頭專心換衣服,沒有再理謝藤。
謝藤短暫怔愣,出奇沉默地盯著聞哲,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反而耐心地等對方換好衣服,才再度湊向他,在聞哲的眼神警告中,堂而皇之地把下巴擱在對方肩膀上,壞心地壓在對方那顆痣的位置,用顎尖磨蹭著長出來結痂,把它弄得酥癢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