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成年人,當然知道要跟家里人溝通。但她的丈夫卻宣稱工作那麼累還要聽她抱怨,罵她矯情、嬌氣,不是一個賢惠的好妻子。四位長輩也是同樣。而她也不是那種擅長與人爭執的類型,就連偶有的吵架都無法占任何上風,只能默默忍受,或者躲在辦公室里哭。”
聞哲頓在這里,大約10秒后才再度開口:“我還沒有經歷過婚姻,溝通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這個辦法失敗后,我也不知道該給她什麼建議。”
隨后,他又在特種兵的刻意引導下,逐一復述了其他幾段略有差異,卻大致相同的談話內容。
半小時后,特種兵終于切入問詢的重點。
“你的父母。”特種兵說。
“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聞哲說。
因為他足夠聰明,父母當然希望他能參加各種比賽、拿獎學金出國、參加跳級考試,提前進入名牌大學。
“用他們的話來說是為了我好。可這個學校已經是市級重點,不算差了。而且我很喜歡我的同學、老師與隊友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離開他們。”聞哲說,“我尊重我的父母,可我對目前的情況很滿意,不認為需要更換……我盡可能與他們溝通,可結果都是不歡而散。后來他們相互之間也吵了起來。”
家庭中對孩子教育的分歧點往往是最可怕的導火索。
只是別人家是孩子用死亡脅迫父母,聞哲家卻正好相反。
“我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聞哲認真地說,“市級重點一樣可以去一所好高中,同樣可以參加高考……”
特種兵聽到這里終于不自覺出聲:“你太危險了。
”
“我?危險?”聞哲疑惑,“為什麼?”
特種兵說:“你的行為其實是一種無意識的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我不懂。”聞哲驚疑參雜地看著對方,“說實話為什麼會成為精神控制?人的精神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嗎?只需要幾句話就能改變?”
“你提問的出發點很特別。”依舊靠在門邊的混血助理忽然出聲。
聞哲重新把視線投向助理,問:“那個……大叔?你其實才是真正管事的人?”
“你是怎麼發現的?”既然被揭穿,混血也不再繼續假裝。
特種兵主動退到旁邊,空出位置給混血。
“我能問下大叔的名字嗎?”聞哲不答反問。
“公平點。”混血走到聞哲面前,“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好。”聞哲說,“是衣著和舉止。”
“大叔沒有你這麼聰明。”混血追問。
聞哲說:“做下屬的人通常不能在上司面前表現得太隨意,所以他西裝革履。上司卻可以。”
“不錯。觀察能力很強。”混血沒有食言,“不過你還不能知道我和我下屬的名字,我們所屬的機構名稱也不能。”
可他實際上又食言了,但聞哲并沒有為這種文字游戲而生氣。
“你們果然不是警察。這個奇怪的地方既不是警察局,也不是精神病院的隔離病房。”聞哲達到了自己目的。
“你推測的依據是什麼?”混血問。
“鋪滿整個天花板的無影燈價格并不便宜,”聞哲說,“不可能給每個病人的房間都裝一組。”
“那警察局呢?”特種兵忍不住問,“因為我沒有對你動粗?”
聞哲搖頭,混血卻知道:“你沒發現自己在問詢途中,已經不自覺回答了他的提問嗎?你見過哪個警察會回答?”
特種兵啞然,聞哲也得出了一個特別的結論:“這里應該是我以往認知常識范圍外的……”
他的聲音被混血瘋狂的掌聲打斷。
他看向旁側的下屬,問:“給這孩子測過智商沒有?”
特種兵:“測過。”
“多少?”
“數據可能出錯了……”
“把資料給我。”混血朝猶疑地特種兵手里奪過平板,“我看看,智商,測試數據第三頁……我的天!198!”
混血毫不掩飾驚訝,接著又看見了下一欄的情商數值。
“媽耶——202!”
混血半天才闔上嘴,盯著聞哲目不轉睛地表示。
“孩子啊,你這兩項也高得太夸張了。難怪我的屬下會覺得數據出錯了。”
這恐怕也是一名中學生突然被抓到一個奇怪的地方,言行舉止卻依舊鎮定的原因。
混血忍不住對屬下抱怨:“所以我才反復叮囑,高智商的人未必會低情商,結果你們就是不信。看看,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還是個能把你耍得團團轉的中學生。”
特種兵一臉慚愧的低下頭,混血抱怨完就重新看向聞哲,問:“孩子,我也像你父母一樣好奇了——你為什麼不跳級?別跟我說什麼同學是你的好朋友,那恐怕只是理由之一。”
聞哲沉默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猜中的。
“畢竟我認識的高智商人群都喜歡隨便動兩下腦子,再隨便拿幾個博士學位,接下來的就可以隨便拿出來鄙視那些低智商的普通人了。”混血說。
原來是經驗之談。聞哲想。
“我沒有這麼想過。”聞哲說。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混血沒有放過對方。
聞哲剛想開口,對方又出聲打斷:“別撒謊,我沒那麼容易對付。
”
聞哲點頭,他當然發現了。
“為了顯得高人一等就跑去跳級的行為,像未成年故意跑進成年人的娛樂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