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意識到對方可能對自己有其他不必要的“誤解”。
“我沒跟你玩欲擒故縱。”聞哲說,“我的確不打算占用你的床。”
但他猜錯了。
“我也沒跟你玩。”謝藤看向旁邊,既是心不在焉又仿佛置身事外的解釋,“或許你還沒有注意到。”
“什麼?”聞哲問。
“生物鎖與終端如果距離超過20米就會報警。”
“所以?”
“警報聲很難聽。”
“只是難聽?”
“超過30米就會啟動防御機制。”
“然后?”
“放電。”
“……”
“考慮到我下半身的安危,”謝藤半仰起頭,假裝出滿臉可憐地看著聞哲,說,“我不覺得自己能與一根電烤香腸和一對水煮蛋繼續保持兄弟情誼。”
“……”
聞哲啞然片刻,下壓的嘴角微微顫抖,就算極力掩飾克制,但對方努力裝可憐的表情對笑神經有著難以想象的威力,讓他很快破功,前仰后合地大笑起來。
謝藤在聞哲笑的瞬間就愣住了,仿佛忘掉了包括裝可憐在內的一切,只知道盯著對方。直到視線一路下滑到掛在聞哲脖子上的藍寶石吊墜上,謝藤才回過神來。
“剛才為什麼對我手下留情?”
話語不受控制地從謝藤的嘴里滑出來。
“真的只是想通過我去見圈子里的那些人嗎?可大部分的圈內人都很遵守規則,他們不會對圈外人如何。只要圈外人不主動與圈子產生瓜葛,無論如何都不會危害到他們的安危……你肯定有其他的手段,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更能威脅我到的方法來逼我就范。”
面對完全不局限于表面的提問,聞哲沒有回答,也不能回答。謝藤好像也不認為對方會回答,反而質疑了擅自脫口而出的自己,只能藉由調整姿勢的罅隙來掩飾。
出于禮尚往來,聞哲俯視著緩慢地坐起來的謝藤,說:“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謝藤抬起頭。
“你之前發什麼瘋?”聞哲指向自己肩膀那顆痣的位置,意思再明顯不過。
謝藤根本不想提起這件事,否則剛才就不會在樓下跟聞哲互毆,完全可以用語言向對方解釋清楚。可惜話題是他挑起的,而他卻弄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突然去咬聞哲,現在又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已經不止一次了,一口不夠還咬了兩口。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在床上他還能理解,除此之外的情況,尤其在既談不上動情,也談不上失控的時候,只是單純的就是想咬一口的想法,讓他的大腦徹底喪失了理解的功能。尤其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不是他臉皮足夠厚,肯定已經尷尬死了。
“我看中了你脖子上的吊墜。”謝藤很快編出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但它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可能把它從你手里買或搶走。只好咬你一口,發泄我的嫉妒——我這算是解釋清楚了嗎?”
聞哲再度沉默下去。剛才的玩笑、笑容以及和平相處的氛圍瞬間徹底消失。
“那我們算不算是和解了?”謝藤又問。
聞哲依舊沉默地審視著謝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謝藤的謊言顯然引起了他不悅。一種流于表面,根本不屑于隱藏的不悅。
隨著謝藤所展露出來的陌生面貌逐漸增多,讓聞哲產生了逐漸了解謝藤并捕獲了幽靈的成就感。然而非常短暫,轉眼又回到了原點,全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他極快地隱藏了自己的所有情緒,但謝藤已經察覺到聞哲顯露在外的態度變得奇怪。簡直既像之前赤身裸體的坐在椅子的時候,也像剛才一言不發的時候。
如同一種沉默卻不可見的互毆。
“如果我愿意為你而死,你能原諒我嗎?”
奇怪的話語再度不經思考地從謝藤嘴里滑出來。
作者有話說:
別別別用常理來理解謝嬌嬌的腦子!
第23章他我-3(III)
奇怪的句式讓聞哲一怔。
雖然謝藤說的是中文,聞哲卻一時不知道該用英文還是中文來理解。
謝藤則繼續道: “我指自……”
聞哲迅速意識到對方想說什麼,用力掐住他的下顎,阻止他把話尾的“殺”字說出來。
“你脖子上這顆球體是裝飾品嗎?說這種話之前能用一用腦子?還是說,你不知道有些話是不應該隨便掛在嘴上的?更何況是用它來脅迫別人。”聞哲用謝藤前所未見的嚴苛語氣道,“這種利用別人同理心的行徑既無恥又惡心……”
“我認真的。”
聞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藤打斷。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從哪摸出一把更為小巧的折刀,理所當然的打開,將刀刃抵在了自己的頸側,毫不停頓地用力。
鋒利地金屬很快劃開脆弱的頸部皮膚,聞哲的手比大腦更快一步動作,邊掐住謝藤的手腕用力往外掰,邊欺身而上,直接把對方手里的折刀打落到地上,接著又把對方從床上拎起來,重重地扔在地毯上。
有地毯做緩沖的謝藤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立刻掙扎著爬起來,想去把刀撿回來。
可惜聞哲更快一步地再度欺身而上,把他掀翻在地上,用膝蓋和腿的力量壓制住他,趁著他與自己的腿腳博弈時,為自己爭取到了幾秒的時間,一把扯掉藍色的床單,反手用它罩住謝藤,暫時奪走他視線的同時,也束縛住了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