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藤尚且來不及出聲嘲弄對方,后者就已經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在他愕然的注視下,搖晃著坐起來。
聞哲一把拽住謝藤的半邊襯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悄然啟用了佩戴在自己右手拇指上的戒指的同時,掐著對方的下顎用力吻了下去。
謝藤從未想過接吻能讓自己窒息或恐懼,但此刻他卻不得不面對這些事實。他掙扎著試圖避開,但束縛著他的固定器依舊非常有效,在聞哲放開他的時候立刻恢復了原本的跪姿。
“看來你對現狀的認知依舊非常有限。”聞哲在自己的感官被謝藤身上由淡香水做載體的藥物第三度徹底控制前,反向遏制了源于感官本能對理智的所有支配權。原理再簡單不過:既然謝藤使用了這種帶有催情效果的淡香水,除非他能擺脫促進藥效的高溫環境,或者把對方整個扔進浴缸徹底清洗干凈,否則只能把對方當做根除藥物的最佳解。
“好了。”聞哲說。態度就像剛才的謝藤那樣,不再把對方視作人,而是——
“先發揮一下你唯一的價值吧。”他說。
謝藤一愣,不確定地問:“……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沒錯。”聞哲回答。
謝藤微愕:“跟剛才一樣?如果顛倒過來,我可有些害怕,畢竟我從來沒有做過下面的……”
“我沒興趣做吃力不討好的事。”聞哲毫無顧慮地打斷。
既然謝藤都把他當做“玩具”,他又未嘗不能把謝藤當做“工具”?用完即棄,再好不過。
“跪好。”聞哲居高臨下的命令,一只手撫上對方的胸口,順勢往上,在頸部停頓,指尖不輕不重地卡在了謝藤的頸動脈附近,繼而一口咬上,如同獵豹對待自己的獵物。
謝藤的驚呼卡在喉嚨里來不及迸出,就被對方卡住了下顎,只能發出幾個含糊不清地單音。
聞哲按下了旁邊固定器的觸控扭,把謝藤調整成區別于半跪而更接近半仰躺的姿勢。
“對了,我之前忘了對你說。”
謝藤只在自己的脖子被掐住的瞬間僵了片刻,而后便從容地晃了晃手腕,表示自己行動范圍極其有限,只能把所有的主導權都讓渡給對方,改用曖昧的話語來代替動作的撩撥。
“你左肩上的這顆痣……很美。”
隨后便是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脆響與其他的旋律疊加成優美樂曲,就連嘆息聲都顯得微不足道。
期間,聞哲一次也沒有吻對方。
※
聞哲毫不留戀地離開房間,走進浴室。
他再一度選擇了冷水,離開時還順帶發現其中一個保鏢已經快醒了,很干脆的補了一拳;他終于找到了暖氣的溫控版,就藏在浴室門口的墻壁上,把它調到了自己習慣的20攝氏度,并很快因此意識到自己沒有穿衣服的事實。
可他已經沒有衣服可穿了,干脆開始在謝藤的公寓里四處探查,并很快摸透了這里的格局。
兩邊是同樣作用的房間:一側是衣服,對面同樣是衣服;領帶,同樣是領帶;皮鞋,也是皮鞋。其他,等等。只有手表、香水和一些配飾集中放在同一間屋子里,跟其他所有房間一起,眾星捧月地圍繞著中間那間口味特殊的起居室。
他順序掃過那些定制的專屬香,看見里面還混合著鉆石粉末,對這種無聊的嗜好嗤之以鼻,把它們全都掃到了地上。
謝藤聽見房間里傳出的破碎聲,發出了 “我以為你很喜歡那些味道”和“我會為你單獨準備一些更好的味道”的曖昧喊聲。
聞哲接著找到了放內褲和襪子的地方,拿出來穿上;又從格子里取下一雙還算順眼的嶄新棕色皮鞋,驚訝的發現它非常合腳;然后是其他,最后才是中規中矩的灰色三件套。驚訝于它們很合身的同時,也不情愿地意識到自己和謝藤的身形相差無幾。
只是同一套衣服穿在謝藤身上就是典型的紈绔子弟,穿在聞哲身上則是妥帖平和。簡直如同一種諷刺。
穿戴整齊的聞哲重新回到謝藤面前,一言不發地看著后者。
“我已經被拷了一個多小時了。”謝藤覺得如果自己不主動開口,對方很有可能這麼盯著他數十分鐘不動——當然如果真的有這麼久就好了,他也就不用想方設法拖延時間了。
安保到底還有多久才換班?
“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謝藤問。
“不覺得,”聞哲說,“你可以等你的傭人、管家、助理或者其他保鏢來解救你。”
“怎麼會有人愿意雇你這麼沒有同情心的人?這讓我更加好奇你背后的人是誰了,”謝藤鍥而不舍地試探,試圖證實自己的猜測,“我還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用更多的錢來雇你。價格你可以隨便開。職業就貼身保鏢吧?從你解決我保鏢的效率來看,你比他們專業得多……”
聞哲懶得聽對方毫無實際作用的夸夸其談,干脆轉身繼續巡視這間公寓。
他在房間另一頭的狹窄拐角地板上找到了自己長褲與素冠荷鼎的殘骸,從尚且完整的褲兜里摸出一條點綴著拇指大小藍寶石的男士吊墜,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又從旁邊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手機和智能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