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感官仇恨 第3章

《感官仇恨》第3章

右邊完全用白玫瑰、緞帶和花棚點綴,加上擺放在中央的香檳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那是一場婚禮;左邊是紅色玫瑰為主題的花園,中間是一群人,全都一絲不掛的晃來晃去,白花花的閃得謝藤眼睛發疼。

  他轉開頭,垂眼掃過左胸西裝上袋,把里面裝飾的紅色花紋手帕揪出來,扔到一旁。

  “讓他們扔掉我所有的紅色配飾,以后用新鮮的蘭花。”謝藤用英文說。

  前排的司機和保鏢一起點頭。

  車子很快就停穩了,新郎隔著車窗沖他瘋狂招手。

  “很久不見了。栗野。”謝藤下車,用中文對新郎說,“恭喜你。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三次新婚快樂?”

  “胡說八道。上周見過。”栗野用略顯生澀的中文回答,“不是三次,是六次。”

  盡管面對的是朋友,謝藤依舊沒有擁抱或握手,只是用下巴示意對面的“紅玫瑰園”,毫不顧慮地嘲笑道:“你家里人的嗜好,依舊非常特殊。”

  “他們每次在婚禮前,都特別要求我給他們準備裸體派對。每次!”栗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家那樣互不干涉的才是少數。”

  “你可以選擇不再離婚,這樣就不用結婚了。”謝藤半開玩笑。

  “不行。”栗野瘋狂搖頭攤手,“愛情消失,我需要新愛情。”

  “兩個自殺。你忘了嗎?”謝藤沒有放過對方。

  栗野用英文罵了一堆,才不滿地澄清:“三個離婚!二比三!”

  “你這個二比三是想證明自己簽的婚前協議發揮了應有的作用,這樣才不浪費你給律師的那些錢?”謝藤問。

  “別在這種時候拆穿我!”栗野憤怒,“我會跟你絕交!”

  謝藤大笑:“我開玩笑的。栗野,你真是太好笑了。”

  謝藤是栗野唯一愿意承認是朋友的朋友,后者大約也是同樣。

  用“大約”是因為栗野的確不能確定,畢竟謝藤的想法總是捉摸不定。

  他們在一場有著所謂“共同朋友”的聚會上認識,他會最先注意到謝藤,是因為后者長著一張典型的東方人的臉,輪廓卻要比一般東方人要略深一些,身形也更接近于白種人,典型取了父母雙方最優基因結合而成的混血,是當下最受歡迎的俊雅型。

  栗野覺得這是謝藤自信的源頭之一,另一個源頭則是他的家族。

  謝藤家里人來自世界各地,祖父祖母分別是中國與日本人,外祖來自東南亞一個說著中國廣東方言的小國家——據說很多年前祖上也曾經是中國人,只有他的外祖母是土生土長的英國盎撒人,再往上追溯還有一些斯拉夫人的血統……總之,有這樣的祖輩,他們不止都偏好東方文化,還經常需要接觸來自全世界的人,家族聚會上能聽到的語言儼然就是一個小聯合國會議現場。

  “謝藤”是他名字讀音的中文寫法,不擅長中文發音的人甚至會將它勿念做“謝特”,以至于英文圈的朋友很多會直接用這個來發音。

  謝藤從不為名字生氣,甚至非常欣賞這個不那麼文明的單詞,因為容易記憶,它很快就在圈中叫開了。

  謝藤家的發家史并不復雜:經濟蕭條末期,大多數商人在成堆的債務里忙著從曼哈頓頂樓向地面做自由落體運動,謝藤的家人用移民帶來的資本瘋狂收購,結果經濟復蘇,謝藤成了億萬富翁的兒子。

后來他們又趕在產業鏈空心化前,把所有實體資本轉向硅谷等科技或新興行業,只留下了穩定增長的東亞不動產。沒過幾年,謝藤家就成了財富榜前五常駐,讓他們的獨生子只需要吃喝玩樂。

  沒認識謝藤以前,栗野就已經在“紈绔圈”中聽說過他的大名,認為他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只知道不思進取的琢磨著如何快速花錢。認識他后發現他不止是個貨真價實的紈绔子弟,還是個精通六門語言的無國界話嘮。其中包括最讓栗野發指的希臘語和中文。

  謝藤學語言出于興趣,栗野學中文純屬被逼。

  栗野父親是典型的美國富商,母親是日本富商的獨生女,他本來只需要多學一門語言,奈何他父親聽說日本文化發源于中國便嘗試著接觸,而后就迷上了中國文化,隨后就是金融資本迅速傾斜向東亞地區的大潮,讓栗野家首先需要接觸的就是中國人,于是這就成了栗野不得不學的一門語言。

  東西方語言文字的決定性差異在于,東方源于字形,西方源于發音,這不止讓彼此文化上的南轅北轍,還讓二者的思考方式處于內外兩極,讓任何在英語區長大的人學習起來尤為困難。

  謝藤顯然沒有這種困難。他聽說栗野正在學中文,便跑來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與栗野搭話。讓栗野這種半吊子聽得非常痛苦,十分鐘后才勉強明白了謝藤的真正意圖。

  謝藤嘴巴上說是為了鍛煉自己的中文會話能力,其實是借機嘲笑栗野低劣的語言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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