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潮玉也注意到,掌門一進來視線便落在宴望舒身上,還用神識在宴望舒身上轉了一圈,幸虧先前顧潮玉將隱藏根骨的術法交給了宴望舒,不然宴望舒是奇才這件事就徹底瞞不住了。
掌門在渡劫期瓶頸多年,而宴望舒不過是個剛入筑基的少年,他用神識探知一般不會被察覺到,可宴望舒偏偏抬頭了。
或許只是聽到了腳步聲造成的巧合……
掌門認為自己是多慮了,正常開始早課,期間他有意無意地讓宴望舒發表看法和意見,得到的回答句句在理,甚至還讓他發覺了修煉時的局限,只是也有過分偏激的地方,只要好生引導,定是個可造之才。
在早課結束后,掌門特意將宴望舒喊住,“若是修煉上有什麼困惑,到靜心閣來尋我便是。”
這是多少人想要的殊榮,與成了掌門弟子沒什麼區別,聽到的人無不艷羨,而被喊住的宴望舒像是不知道自己撞了大運,在淡淡道謝后離去。
宴望舒剛入門,住的小院十分偏僻,一路上雜草叢生,碰不到什麼人,這也為顧潮玉提供了便利之處,他與宴望舒的溝通可以更加無所顧忌。
昨日顧潮玉和三個六探討了半天,決定還是利用一下宴望舒對他表現出的乖順,拯救一下孩子快要歪到姥姥家的三觀,從眼睛不眨一下地殺人開始。
‘宴望舒,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事情是不會鬧到要殺人這個地步的。’
宴望舒正在繼續整理院里的雜物,碰到小蟲子也沒捏死,而是重新找了個新的位置安置下來,“尊者,什麼時候才算萬不得已呢?”
‘你不殺他,他便要害你,或者他傷害了你十分在意的。’顧潮玉盡量通俗易懂地去解釋。
宴望舒看起來半知半解,“我很在意春枝它們。”
顧潮玉:‘……’原諒他從宴望舒臉上真的看不出名為在意的情感。
等宴望舒簡單收拾好東西,就要開始一整日的修煉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打坐,吐息過后,體內靈力運轉,整個人像是融進了風中。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前來拜訪,大概會忽略正在修煉的宴望舒,不是因為不顯眼,而是因為太自然,仿佛天上會飄過云,水中有魚游過。
每當宴望舒修煉時,顧潮玉都會跟三個六無聊下棋,不過現在有了稍許不同,因為宴望舒筑基了,顧潮玉得益于此,可以外顯出淺淡的虛影。
【宿主,你模仿著臨谷峪掌門的樣貌來吧?弄成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三個六出著餿主意,主要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在宿主外貌為七旬老人的情況下,還會不會被核心給看上。
‘我試試。’顧潮玉當戒指器靈當久了,用靈力捏臉的手藝便生疏些。
他從戒指中化出虛影,還是特意在宴望舒背后進行的,在三個六的指揮下調整面部細節,手忙腳亂下捏出來的效果就是嘴歪眼斜,幸虧這過程中沒人路過,不然看到個嘴歪眼斜的白發老頭子飄著,想想都是對心理素質的巨大挑戰。
三個六調整出來面板給顧潮玉當全息鏡子,看到兩人努力后的最終成果,一人一統相對沉默。
【其實也別有一番味道對吧?】負責指揮的三個六弱弱找補。
顧潮玉克制住胖揍一頓三個六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我說你是在蓄意報復,這不過分吧?’
三個六哭哭蛋花眼:【好過分。】
顧潮玉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本來潛心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宴望舒卻驀然回頭,人與虛影尷尬對視,顧潮玉認為自己需要做些什麼,來挽回自己大能尊者殘魂的形象。
‘尊者?’宴望舒的語氣聽起來并不確定。
顧潮玉覺得也是,誰能接受一個瞧起來嘴歪眼斜的虛影,就是整日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殘魂?
‘尊者可以是一直可以弄出虛影,還是?’宴望舒對顧潮玉奇形怪狀的外貌并無反應,更在意眼前人是不是能因他而變強。
顧潮玉微微頷首,先給架子端住了,‘你進入筑基后,本尊才能化出虛影,不過也只是虛影罷了。’
宴望舒聽完,眉眼中仿佛揉進了細碎的光,如同其他得償所愿的十五歲少年,歡欣道:“我有幫到尊者,真是太好了。”
這麼一看,真是討人喜歡的小孩,顧潮玉輕咳兩聲,將虛影收了起來,‘嗯,本尊能化出虛影,也能更好地教你修煉。’遇到什麼無法口頭敘述的部分,只要用虛影演示一遍就好了。
宴望舒重重點頭并道謝。
宴望舒在修煉上從未偷懶,一度刻苦到了讓顧潮玉這個殘魂都擔心的地步,他都擔心了,其他人更不用說,安少御發現宴望舒自從進了臨谷峪,就沒下過山放松,正好需要下山買些靈草什麼的,就想著喊宴望舒一起——
也是趕巧,能化出虛影的顧潮玉趁著宴望舒正修煉的工夫,在小院周圍四處亂晃,正巧就望見了趕來的安少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