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坐在老皇帝旁的正是貴妃,貴妃嘴角是毫無溫度的弧度,“陛下,您身體如今好些了嗎?前幾日三皇子憂心得無法入眠,吵著嚷著要去探望,可他是個跳脫的性子,臣妾擔心他驚擾到陛下……”
老皇帝聽到這些就心煩,他就是再昏庸無能,也清楚這些都是場面話,淡淡地應了聲,便轉過頭夸贊純嬪的貌美,說純嬪在侍疾時盡心盡力,人瞧著都憔悴不少。
貴妃臉上笑意不改,手中卻差點絞斷了手帕,老不死的東西,居然這樣打她的臉!
純嬪給老皇帝盛了一碗人參烏雞湯,伸手理了理并未凌亂的鬢發,“陛下,這是五皇子特意囑托嬪妾為皇上備下的,他說皇上處理政務疲累,央嬪妾好生照顧陛下的圣體。”
聞言,老皇帝終于想起了自己的五兒子,“五皇子在哪兒?”
純嬪立刻喚游文瑾近身,“殿下,快來,讓你父皇好好瞧瞧你。”
游文瑾穿得素凈寡淡,與這奢靡的宮宴對比鮮明,身姿如松挺拔俊秀,竟也有幾分皇家氣度在身,落落大方地行禮,這讓老皇帝見了還算滿意,隨意賞了些玩意兒,讓顧潮玉從庫房里拿。
朝臣們都是些人精,注意到這一幕后多少生出了些不同的心思,顧潮玉離開了老皇帝身邊,接著查看偷懶太監的由頭與探花郎碰面。
探花郎生了一副好皮相,聽聞最終確定名次時可是令人糾結不少,人也是聰明的,對待顧潮玉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清楚純嬪是他們這邊的人,“顧公公,五皇子殿下……”
探花郎拿不準這不必在意到底是什麼意思,面露遲疑。
“看看這位五皇子殿下,自己能到什麼地步。”顧潮玉琢磨著,這次游文瑾應該和狀元郎搭上線才行,人一直傻坐在那里可沒用。
探花郎還有些事情需要匯報,“顧公公,最近邊境那邊……”他趴在顧潮玉耳邊將情況簡單描述了一下,也就是陳大將軍和二皇子起了爭端,鬧得不可開交,二皇子已經在回宮路上,大概七日后便到。
……
游文瑾坐在殿內,覺得憋悶,環顧一圈,又沒見到顧潮玉的人,便下意識地想要尋找。他從宮宴離開,一路上被眾人打量,便到了雨亭,結果剛好碰見顧潮玉和探花郎竊語的一幕,定在原地片刻,轉身離去。
顧潮玉在前朝有勢力他是清楚的,只是那兩人真是單純的利益關系嗎?想想探花郎的身形樣貌,清秀纖細,似乎很是符合顧潮玉的癖好,年齡也應當成熟了——現在滿足顧潮玉的人,就是這位探花郎嗎?
意識到這種可能,游文瑾蹙眉,眉眼中流露出不自知的煩躁不安。這很正常,畢竟他現在擁有的所有,幾乎全都依仗顧潮玉的“愛憐”,而今日游文瑾倏然意識到,他是很容易被取代的。
“五皇子殿下。”一道清潤的聲線響起,打斷了游文瑾的鉆牛角尖。
游文瑾在宮宴上有聽到旁人的討論,“狀元郎。”
狀元郎微微頷首,“殿下也覺得此次宮宴令人心煩意亂?”
……
顧潮玉那邊和探花郎聊完,繼續回老皇帝身邊伺候,發現游文瑾和狀元郎的位置都空著,滿意點頭,這次的核心還是很上道的。
【宿主,你直到現在都滴酒未沾,待會兒到底要怎麼發酒瘋?】
顧潮玉感覺他的輔助系統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凈喜歡說些煞風景的話,‘我等到裕華殿再喝,晚不了。’
他是這樣打算的,但有人不太愿意,在老皇帝因身體困乏疲倦提前離場后,三皇子卻將顧潮玉給喊住了,倒了滿滿一杯酒,塞到顧潮玉手中,語氣并不是蠻橫的,而是悶聲悶氣撒嬌似的,“我都如你的愿讓游文瑾過來了,你陪我喝杯酒不可以嗎?”
這算是什麼等價交換?顧潮玉無言,不過喝杯酒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拿起酒盞一飲而盡,面無表情道:“多謝殿下賞賜。”
貴妃在一旁瞅著,眉毛都要打結了,生怕這不爭氣的兒子給顧潮玉得罪了,“初堯,顧公公還要伺候皇上,你將他給灌醉了,出了差錯擔當得起嗎?”又趕緊給顧潮玉賠了個笑臉,“顧公公,初堯喝了酒,腦袋都糊涂了。”
“殿下生辰,高興點也是應該的。”
他還要到裕華殿去。
【宿主,經過掃描,剛才你喝的就酒中有藥物成分,會加快人的血液流動,刺激……】
‘春藥?為什麼不早說!’顧潮玉真想給不靠譜的三個六打一頓,‘如果是毒藥,我現在是不是已經任務失敗了?’
【掃描也是需要時間才能出結果的,哭哭。】
顧潮玉咬牙,陰惻惻道:‘三個六,你最好不是故意沒提醒。’
三個六像素屏幕上呈現出寬帶面條眼淚,【沒事的,剛好方便宿主貫徹人設嘛。】
至于貫徹的是什麼人設,當然是變態人設,顧潮玉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快步離開宮宴,‘游初堯是沒有腦子嗎?他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要是因為這件事,在之后的奪嫡中我站在二皇子那邊,他就別對皇位再存在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