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玉將手上沒送出去的飲料放回冰箱,坐到沙發上,接著在一旁站了好半天的施驚鶴也終于動了,坐到他的旁邊的空閑,兩人肩并著肩。
這個局面讓顧潮玉聯想到了不久前的浴室,他們當時也是這樣肩并著肩,耳根燒紅了,他連忙咳嗽兩聲打破沉寂:“你還沒說到底為什麼過來。”
“我不想和你疏遠。”施驚鶴回答得直白,“也不想強行讓你改變。”
顧潮玉眨眨眼,行,施驚鶴不藏著掖著的特質他算有更深理解了,他試探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繼續當朋友?”
施驚鶴嘴角勾起了細微的弧度,“潮玉繼續將我當成朋友。”
“那你?”顧潮玉問出口就反悔了,但阻止也來不及,他聽到施驚鶴回答:
“你以你想要的方式待我,我以我想要的方式待你。”施驚鶴說出了看似公平的提議,用近乎引導的語氣去哄騙眼前人說出他想要的承諾,“潮玉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會疏遠嫌惡我,對嗎?”
“當然。”
嫌惡這個字眼實在太尖銳了,顧潮玉下意識反駁。
施驚鶴心滿意足,輕聲道:“我會記住。”
顧潮玉:“……”
【有種宿主被哄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三個六不懂人類亂七八糟的攻心戰術,只是單純覺得不對勁。
很巧,顧潮玉本人在剛才也有了這種擔憂,他抓住頭發,遲疑了往沙發另一側挪了挪,施驚鶴緊跟著過去,兩人肩膀分離了沒過三秒。
原劇情線中施驚鶴表現過分令人在意,顧潮玉拍拍好友肩膀,語重心長:“無論是囚禁,還是跟蹤,這都是犯法的,你一定要記住。
”
施驚鶴聽到跟蹤一詞,差點以為好友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以顧潮玉的性格,若是真發現什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委婉暗示,而是直接說出來。
“只要潮玉信守承諾。”
顧潮玉有點語塞,強調道:“我這個人很言而有信的!”
施驚鶴笑而不語,并未反駁。
在顧潮玉剛離開他去國外時,難過,但他并沒有生出什麼埋怨不滿的情緒,畢竟顧潮玉從未保證過什麼,更沒給出過任何承諾……這是他的失誤。
所以他主動要了,顧潮玉說會在他拿到影帝后回來。成為影帝,這有些麻煩,但他在努力去做。但當他做到了,卻沒得到事先許諾過的獎勵——狗是離不開主人的,再三失望后發瘋很正常。
當天他就安排了偵探,去掌握好友的一切動向。
施驚鶴斂下眉眼,他做這些不是為了去控制顧潮玉,而是為了安撫自己。
“怎麼了?”顧潮玉注意到摯友的神情變化。
施驚鶴眼睫遮住眸色,將頭慢慢靠在他的肩頭,語氣聽不出感情,“或許我和我母親有很多相似。”
聽到這話,顧潮玉收回打算將人推開的手,眉峰蹙起,“怎麼這麼說?”
施驚鶴聽出這話語中的關心,卻沒回答,直到顧潮玉的手捏上他的臉,要求他,“說話。”
“把自己交在別人手上,什麼結果都是咎由自取。”
明明是在說自己和自己的母親,施驚鶴的神情以及語氣,都像是在提與他完全無關的人,冷淡且理智。但顧潮玉感覺這一段形容有更加簡短的解釋,“戀愛腦?”
施驚鶴靠在他肩膀上的臉仰起,居然沒辦法反駁。
顧潮玉為自己的失言輕咳兩聲,“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起施驚鶴的母親,也算提醒了他,“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畢竟是傷痛回憶,在施驚鶴面前顧潮玉一直有在盡量避免提父母話題。
施驚鶴淡淡道:“見不到我,就很好。”
好可憐,顧潮玉頓時后悔問了。
劇情線里也沒提到這回事,他就是一順嘴,好奇心作祟。
肩膀上的腦袋有點沉,顧潮玉安撫性擼了兩把,紅潤的唇瓣輕啟:“你還有……”
叩叩叩。
敲門聲響。
顧潮玉瞬間將肩膀上的腦袋推開,站起身,一邊從冰箱重新拿了瓶飲料,一邊嘴里嘀咕道:“這外賣怎麼現在才過來,也太慢了?”
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反應的施驚鶴:“……”
門開——
“你誰?”顧潮玉桃花眼睜大,滿是迷惘。
身穿西裝三件套的青年微微頷首,身旁放著個不小的行李箱,頷首微笑道:“我是施總的助理之一,我姓趙,您喊我小趙就好。施總讓我將他的行李送到這個住址。”
顧潮玉的視線僵硬地轉移到一邊的行李箱上,“啊?”
施驚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將行李箱接過,“辛苦。”
“不辛苦。”趙助理這話并非客套,而是發自內心。他的工作內容本就偏生活方面,而且明視的福利薪酬是同行業的頭部,當然施總要是別讓他再找什麼偵探就好了,現在這行業侵犯**,犯法。
顧潮玉將手上的飲料遞出去:“給你。”
趙助理退后半步,抬手做了個拒絕的手勢:“不用!謝謝。”和前面生硬的拒絕比起來,后面的道謝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顧潮玉都要懷疑自己手里拿的并非飲料,而是毒藥了,他干巴巴地“哦”了一聲,禮貌道:“好的,那你走的路上小心。
”
將人送走后,顧潮玉打開手機看外賣到什麼地方時,真正的外賣小哥終于姍姍來遲,氣喘吁吁地道著歉,說路上紅燈太多了,然后學校這邊的宿舍又有點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