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反射般,顧潮玉從書桌里找出消毒酒精,開始擦,卻發現施驚鶴一直盯著他。雖然平時也經常盯著他,但有點類似于監工的性質,現在這眼神很明顯不對,很復雜,硬要形容起來有點冷冰冰。
還沒等顧潮玉開口問,施驚鶴就收回了視線,“拿好你的筆,不要再掉了。”
顧潮玉:“……嗯?”
哦,這是他的筆,應該是在沒注意的時候掉地上,被施驚鶴幫忙撿起來了。
他也是做題做昏了頭,他需要用消毒酒精擦的都是別人手里到施驚鶴手里,是什麼時候施驚鶴遞過來的東西也需要擦干凈了?這家伙該不會認為他剛才的做法是在嫌棄吧?
不是,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就他能嫌棄別人,別人不能嫌棄他是不是?】
三個六說出了顧潮玉的心里話,雖然是誤會,而且他本來就是來當工具人的,但核心使用得太隨意,他也是會不爽的!
湊巧龔堯咳嗽兩聲,使眼色道:“快坐好低頭,教導主任過來了。”
顧潮玉也就沒解釋,把筆往筆袋里一塞,繼續做自己的題。
這只是個再小不過的小插曲,除去一開始的古怪反應,施驚鶴本人似乎也并沒放在心上,照例每日只跟顧潮玉走得很近。但忠于數據的系統卻察覺出了不對勁,【宿主,這兩天核心好像在跟你保持距離。】
‘施驚鶴和誰不保持距離?’
【不是,之前核心和你并肩走時,你們兩人的距離穩定在0.55m~0.65m之間,最近兩天卻在0.69m~0.76了。】
‘是嗎?’
顧潮玉當然相信三個六的話,剛好他跟施驚鶴走在一起,就裝作不在意地往施驚鶴所在的位置挪了一點,然后用余光偷偷觀察。
果然,施驚鶴也很“自然”地朝沒人的位置挪了點。
顧潮玉陷入沉思,終于想到個可能的原因,“昨天回宿舍晚了,我沒來得及洗澡,身上很臭?”
“沒有,你很干凈。”施驚鶴搖頭,重點落到別處,“昨天我們一起回的宿舍。”
“對,后來我被龔堯拉著去操場了,教導主任去抓小情侶,手電筒一照特別有意思。”顧潮玉沒再糾結兩人間距離變寬的事,想起昨天操場的混亂場面,勾起嘴角,“你想不想一起看?”
施驚鶴沒這惡趣味,拒絕了。
有一句話叫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顧潮玉這日又被龔堯拉到操場散步,這還沒走半圈,被一個臉生的女同學堵了個正著。
顧潮玉也算是這屆數得上號的帥哥,校草名號的強勢競爭者,再加上身邊還有個交際小王子龔堯,認識他的人不少,當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同學一句話不說遞出情書,顧潮玉沒接,“抱歉,不早戀。”他這個世界是要為醫學事業奮斗終身的!
“啊,對不起,這不是給你的。”
女同學這才意識到自己因過分緊張造成的失誤,趕緊語無倫次地解釋:“這是給施驚鶴的,但是他、他總是抓不到人,又只跟
你走得近,所以……”
【哇,她一定不知道核心到底是個多龜毛的家伙!】
顧潮玉聽懂了女生的言外之意,把情書接了下來,從信封就看得出來用了心,“我會轉交給他。”
不過核心的初戀是屬于女主的。
而且施驚鶴他未來是要進娛樂圈并且成為影帝的人,要是高中有緋聞女友這樣的存在,在輿論層面不太好,“但他也不是會早戀的人。
”
女生接受了這個事實,道謝離開,龔堯和三個六的想法差不多,“施驚鶴潔癖那麼嚴重,牽個小手都困難,談戀愛會是個什麼樣?”難以想象,但再親近也超不過顧潮玉這個好兄弟吧?
“談戀愛肯定跟和我們相處不一樣。”顧潮玉聳肩,語氣揶揄。
他可是知道劇情線的。
像施驚鶴這樣的,等破戒的時候做的可兇,完全沒有半點潔癖的痕跡,導致他這個發小醫生經常大半夜接到電話。
嘖,體能簡直不是人!
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龔堯也是喜歡看熱鬧,步也不散了,拉著顧潮玉就往宿舍趕,沖著施驚鶴所在的宿舍就去了,門敲得梆梆響,“施驚鶴,有好東西給你。”
顧潮玉其實挺糾結,這情書是紙的,用酒精噴上兩下先不說人家女生特意噴的香水味沒了,上面的字說不定都會有影響。
沒等他考慮完,門開。
“我去操場玩的時候,有個女生讓我轉交給你的情書。”
施驚鶴的視線在情書上停留了沒半秒,定格在顧潮玉肩膀上屬于龔堯的手上,蹙眉,仿佛是在忍耐:“你今天不洗澡嗎?”
“洗啊。”顧潮玉有點莫名。
施驚鶴抿唇,“那就去。”
然后把門關上。
顧潮玉遞情書的手還滯在半空,張開的嘴巴許久沒能合上,最后對身側同樣一臉蒙圈的龔堯說道:“果然我身上很臭嗎?”
龔堯煞有介事地揪起他的衣領,表示:“香得很。但施驚鶴不是潔癖嗎?能聞到咱們聞不到的氣味也說不準。”
總之情書是沒能送出去,顧潮玉當晚洗澡無比認真。
等第二天幾人一起到教室,在晨讀開始前,顧潮玉轉過身子把情書放到后面桌子上,“你的情書,昨天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