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去機器旁邊整東西，柯零看著愣著的花櫛，竟覺得實在是可愛

“怎麼了，懵了啊”柯零貼心的給他整理著劉海

“沒有”花櫛搖搖頭，才想起來拍完了，正在打印上圖

“回去得畫好一會兒了”柯零若無其事的說“你得跟我一起畫啊”

“選那麼多”花櫛捏著柯零手指，看著銀發閃閃發光

“都是珍藏哎”柯零毫不介意“反正我不管，我們兩個人要一起畫完這三張圖”

花櫛心里甜蜜蜜的，嘴上說“你自己選的自己畫完”

柯零簡直太了解這個人了，只是乖乖點頭

沒多久，三張圖就被打印上圖了，老板用薄膜包好，然后放進去顏料和畫筆，放進大袋子里遞給柯零

“多少錢”柯零問

“隨便給吧”老板也不在意“一張45定制”

“行”柯零掃了二百過去“謝了”

老板也不是什麼客氣人，擺了擺手就沒說什麼

兩個人又圍著游花城區逛了一會兒，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哎喲”柯零把其他東西放在柜子旁邊，幫花櫛拿完，才把畫擺在桌子上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花櫛拆開薄膜說“細節還挺多”

“是啊”柯零端來兩小杯水，一人一邊說“一會洗筆，現在就開始？”

“我去放首歌”花櫛赤著腳去打開磁帶“放抒情點的吧”

“你快穿上鞋啊祖宗”柯零操心的跟在后面放拖鞋，緩緩的古風歌隨著磁帶運轉回蕩在客廳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云流水

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

真跡絕，真心能給誰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又幾碟

客廳回蕩著歌聲，兩個人頭對著頭涂著一幅畫，一抬頭，就能看見愛的人在眼前，即使無話說，可是又好像很幸福，至少，一個人在冰冷的房子里，得不到回應要好

可能是現在的氣氛要難以相信，是柯零這麼多年期盼已久的場景，他動了抽/煙的念頭，他已經等這樣的場景等了很久了

愛的人，自己，溫馨的氣氛，他真的很愛，很愛眼前這個人，他所有的心悸，愛戀，悲傷，痛苦，欣喜，等待，寬慰，都落在了這個人身上

無關風月，我題序等你回

懸筆一絕，那岸邊浪千疊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大概是細節太過于雜亂，讓花櫛有一些狂躁，抓著畫筆的手有一些顫抖，眉頭也緊皺起來

花櫛干脆扔下筆，胡亂關死音樂，跑到臥室，翻開柜子找到底層藏起來的藥瓶，狂躁讓他忘了門外還有個注視著自己的人，只有意識讓自己慌亂無章的倒出藥丸吞下去

但是他還是覺得煩躁，甚至想要動手，為了制止，只能抬手扇向自己，還沒等第二個巴掌落下，就被人緊緊扣住雙手抱在懷里

煩躁的花櫛根本沒意思到什麼，只是想要推開，動手，不經過大腦的那種煩躁

柯零低聲安慰著，盡管花櫛推的再猛，他也不會松手

“沒事，別生氣，別煩，乖乖”柯零安撫著，順著長發一下又一下“我是柯零，看看我，乖乖，我在這里”

一個個親密的吻落在下巴，嘴角，一直到略帶潮濕的雙眼

他能感受到花櫛是想吼出來，喊出來的，但是最后卻變成了無聲的捶打，張著嘴也只有沙啞

漸漸的，藥效發作，讓花櫛漸漸安靜下來，雙眼無神的盯著一個角落，任憑柯零抱著，吻著，安慰著

花櫛有些累了，他下巴擱在柯零肩膀上，這好像是他發作的時候，得到的溫柔依靠，一個，安全的，不會消失的，完全信任的懷抱

他得到了，落在了，只屬于他的懷抱和愛里

而這次，緩慢清醒過來的花櫛無處遁形，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柯零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柯零

身體漸漸僵硬起來，柯零似乎也感受到懷里那個人的變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起身扶起花櫛，讓他坐在床上

等要轉身的時候，才被花櫛拽住手腕，他看向花櫛

花櫛眼里的茫然，無措，烙在柯零心里，只見花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搖搖頭，他不想柯零走

柯零安撫到“乖，我去給你倒杯水”

花櫛的手才慢慢掉落，盯著柯零的身影確實是去廚房的，才安了一份心

柯零靠著廚臺，捏了捏眉骨，端著一杯溫水回到臥室

花櫛接過水杯，一口一口抿著，眼神注意著柯零的動向，但是他眼皮有些低沉，他記得藥物有安眠的作用，自己每次睡之前吃上幾顆，才可以勉強睡上幾個小時

而現在他不想睡，他不想讓柯零覺得自己太過于隨意，強撐著眼皮和精神

柯零看著花櫛昏昏欲睡的身影，和即將要倒下去的身體，拿過花櫛手里的水杯，在花櫛奇怪的注視下，把他放平，把冰涼的雙腳塞進被子里

而花櫛緊緊抓住柯零的衣角，即將關閉的眼皮卻死死撐著

“好了”柯零無奈的哄著，躺在花櫛旁邊，把花櫛摟在懷里“睡吧，我還在呢”

“一直都在”花櫛睡前迷糊說這一句話，但是他好像聽見柯零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