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然沒有解釋,拉開門走了出去。
顧亦然和陸離走出會議室,徑直朝著旁邊的指揮室走去,刑偵隊眾人都在。
音響里正傳來旁邊審訊室的實時語音,吳汐桐哭得很厲害,看來靳舟的死對她的打擊不小,她不愿接受靳舟的死,譴責他們騙她,可她是知情人、是參與者,自然也清楚警方沒有騙她——靳舟是真的死了。
吳汐桐哭得撕心裂肺,可沒人搭理她,她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推到了崩潰邊緣,她歇斯底里,繼而開始認罪,承認自己參與了策劃綁架鄧予婕,但認罪的目的是為了舉報兇手,她篤定兇手是向野,是鹽幫的人殺了他們。
顧亦然順手調小了音響的音量,吳汐桐的哭喊聲驟然變小,這才消停了些。
“靳舟等四人的死,很顯然是處刑,這是向野針對他們殺害鄧予婕的報復。”顧亦然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沒人反對這個觀點,也明白顧亦然這句話里的意思——在這個情況下,吳汐桐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依照鹽幫的辦事風格,向野一定會千方百計報復吳汐桐。
陸離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公事公辦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向野不會放過吳汐桐的,我們現在放了她,向野肯定會找上門來,這是一個好機會。”
俞安雨瞪大雙眼,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行!太危險了!要是行動有什麼閃失,很可能會害死吳汐桐!”
顧亦然看向陸離,他一味如此,聰明、冷漠、置身事外,他知道每一道難題的最優解,即使偶爾,有些不顧他人的死活。
在這點上,顧亦然是欣賞陸離的,也佩服他可以不用顧及別人對自己看法,冷血又坦蕩。
顧亦然牽了牽嘴角,難得和陸離在同一陣線:“那就不要有閃失,不就好了?再說了,她在審訊室里,就是絕對安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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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同一陣線的天花板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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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汐桐的情緒徹底崩潰前,顧亦然和陸離帶著汪月再次進入了審訊室,吳汐桐雙眼通紅,急不可耐地開口:“警官!我要舉報!我知道是誰殺了靳哥……靳總!是九先生!是九先生!”
顧亦然和陸離面無表情,拉開椅子坐下之后,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對方,都抬了抬下巴,在“謙讓”這個負責審訊的位置,汪月也充耳不聞,坐下后推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開始做準備。
吳汐桐看著眼前毫無反應的三人,愣了兩秒,情緒又激動起來:“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真的是九先生!一定是九先生!他殺了龍哥!又殺了靳哥!都是他干的!”
看在顧亦然在生病的份上,陸離才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吳汐桐,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完全不信任:“證據呢?你沒有證據……”陸離刻意放慢了語速,“向野這麼做,動機又是什麼呢?”
“鄧予婕!鄧予婕是九先生的女人!因為……因為靳哥讓人殺了鄧予婕!”吳汐桐不管不顧和盤托出,“我坦白,我都坦白!”
雖然剛才在旁邊的指揮室已經聽她認過罪了,但該有的流程還是得走,顧亦然雙手交握,手肘撐在面前的審訊桌上,直勾勾地盯著吳汐桐,陸離也朝她抬了抬下巴,說:“說說吧,”陸離頓了一下,提醒道,“用每個人的姓名來稱呼他們。
”
吳汐桐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但她的聲音還是有些發顫:“向野殺了郭振龍,郭振龍遇害后,郭振龍名下的娛樂會所都由靳舟接手管理,靳舟一直在找機會替郭振龍報仇,但一直沒有機會。后來圈子里有人傳出,向野身邊有一個女人,那個向野竟然有弱點了,靳舟找到了向野的女人,就是鄧予婕,我認出了她,是我的初中同學,所以靳舟就讓我約鄧予婕出來,剛好鄧予婕在朋友圈發了回C市了,在約人吃飯,我就去回復了。”
陸離問她:“你知道你把鄧予婕約出來之后,鄧予婕會遇害嗎?”
吳汐桐頓了一下,她雙眼通紅,抿著嘴點了下頭。
“回答我,知道,還是不知道。”陸離強調。
“知道。”
“繼續。”
“和鄧予婕見面后,我們一起吃了飯,我以沒聊盡興為由約她去酒吧坐坐,她說她不會喝酒,所以我給她點了海鹽氣泡水,說來嘲諷,她作為向野的女人,竟然不知道鹽幫的海鹽氣泡水……”吳汐桐扯了扯嘴角,“她喝了之后,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有點像是醉了,沒什麼意識,我和她說話她也答非所問,我知道海鹽氣泡水起效了,就給靳舟打了電話,他們等在酒吧下面的車庫,讓我把鄧予婕扶下去,交給他們。”
“除了你和靳舟,參與這次行動的,還有哪些人?”
“我不清楚,那天開車的是王佳豪,靳舟坐在后座,我把鄧予婕交給靳舟后,就離開了。”
“那你知道他們帶走鄧予婕,會怎麼做嗎?”
“具體的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會殺掉,吧……”吳汐桐說到后面有些猶豫。
“你和鄧予婕之前有什麼矛盾嗎?為什麼會答應參與他們的殺人計劃?靳舟給你什麼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