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士更震驚了，這人不會真的換了個頭吧——怎麼從臉到腦子都像換了個人？

魏風塵又追問：“護士，他現在身體情況怎麼樣？肺上的炎癥下去了嗎？”

這人講道理之后溝通起來順暢多了，護士也放松了下來，答道：“嗯，體溫正常，呼吸沒有雜音，身體各項數值目前看來是穩定的，”護士說著有些無奈，“只是他不愿意和我們溝通，他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說的話，除非數值偏差比較明顯，否則我們很難發現，所以你們還是盡量多和他溝通，讓他說說話，起碼醫生檢查的時候，問他的問題能夠乖乖回答，這樣對醫生能對癥下藥也會更有幫助。”

魏風塵配合地點點頭，態度十分恭敬：“好的，你們辛苦了，我們會多和他溝通，讓他配合治療的。”

護士走出病房了，郗文也把魏風塵推到了他的專屬看護位，剛靠近床邊，魏風塵就開口，聲音溫柔，像在哄一個小孩子：“聽到沒，護士說，讓你要配合治療，醫生問你問題的時候，要回答。”

顧亦然根本不理，又往后翻了一頁。

被顧亦然無視，魏風塵也不惱，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就算那些都不回答，但是你要是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千萬不要忍著，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是在要求你，是在懇求你，你可能不清楚，其實你的身體不是很好，任何小小的毛病，都不容許我忽視，等問題暴露出來，又要吃苦頭了，你可能覺得沒有關系，但是我真的會很心疼……”

魏風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顧亦然便抬起手來捂他的嘴，是要他閉嘴的意思，魏風塵一愣，這還是顧亦然今天第一次對他說的話做出反應，喜悅泛上心頭，他連忙抬起雙手來捧住顧亦然的手，趁機狠狠親了親顧亦然的掌心。

顧亦然抽回手，視線一刻也沒有從書上移開，又自然地往后翻了一頁。

魏風塵得了便宜，笑了起來：“好好好，我不念了，你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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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寶：?????♂?哥哥夸我！是我給你奶出來的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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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貿中心寫字樓的一間辦公室里，譚強窩在他的老板椅里，把腿翹在桌面上，刷著短視頻，桌面的另一邊擺著秘書泡好的茶，茶香撲鼻。

手里的屏幕突然一黑，畫面切到了來電呼入的界面。

譚強放下腿坐直了，滑開接通了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男聲：“譚總您好，我是小穆，裴總的助理。”

譚強挑了挑眉毛，嘴上是客套的問好：“你好你好……”應完便開始貓哭耗子，“哎，你們裴總的事我也聽說了，節哀……”

電話那頭的穆佳輝頓了一下，情緒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平平：“嗯，謝謝譚總。雖然裴總不在了，但是裴總生前和您的交易還沒有完成，您付了定金，貨我們一定會為您奉上，只是準備好的貨全被扣下了，現在正在加緊制作新的貨，預計下周三就能出貨，耽誤了譚總的時間，還望譚總多擔待一些。”

譚強呼吸一滯，裴松南已死，這交易自然是黃了，江湖規矩，被警察抓了、人死了，誰遇到都只能認栽，只是譚強的情況有些不同，九先生已經把定金的錢一分不少地打回他賬上了，他不過是走個流程，演出戲，畢竟連交易時間和交易地點都是他安排信得過的小弟傳出去的，只是這穆佳輝這麼一根筋，倒是譚強沒有想到的。

“哎，算了算了，小穆，你也有你的難處，裴總離開后，你本來也沒有義務來為他善后，我和裴總朋友一場，這交易，就這樣了吧……”

穆佳輝卻很堅持：“譚總的一番好意，我很感激，和譚總的交易，是我的老板生前最后一筆交易，他生前最講信用，現在他走了，我不能讓他最后留在這世間的是這樣的名聲，所以，就當懇請譚總，滿足我們裴總最后的心愿，也讓我這個沒能照顧好老板的助理，再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

譚強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小穆，你真是重情重義，裴總能夠有你這樣的得力助手，他泉下有知，一定也會很感動的。”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穆佳輝說著，似乎是有些傷感，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才轉換了一種語氣，繼續說，“那麼交易的時間和地點，譚總您看怎麼方便，我們這邊來配合您。”

掛斷電話，穆佳輝剛還微笑著的嘴角耷拉了下來，他的身體微微向后，靠在了住院部花園長椅的靠背上，他呼出了一口白氣，視線一刻也沒有從眼前住院部大樓6樓的一間病房窗戶移開。

憑什麼那兩個人就能活下來呢？

穆佳輝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自己的確太慣著裴松南了，他闖什麼禍都有自己兜底——他被關進監獄，自己策劃幫他越獄；他中槍被警方羈押去醫院，自己制造車禍把他截下來；他在墨西哥被黑幫圍困，自己派人開著裝甲車帶著重型機槍去接他。

他就是知道自己總有辦法保住他，才敢這麼目中無人、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