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文不得不再一次感嘆顧隊的影響力，哪怕他什麼都不會做，都可以讓自家老大滿血復活，要主動收拾自己了，也要好好吃飯了，就是吃得太快了，有點不利于消化，吃完了還跟催命似的讓自己送他回顧亦然的病房。

當然，比他家老大吃飯更快的，是顧隊午休的入睡速度。

郗文推著魏風塵再次回到顧亦然病房的時候，顧亦然已經睡著了，俞隊和陸主任也已經離開了，只有賀仙正在拉上窗簾、關上燈的病房里敲筆記本電腦。

賀仙停下手上的工作，壓低聲音：“顧隊剛睡下……”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補充，“魏隊也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魏風塵小聲拒絕了她，視線一刻沒有從顧亦然身上移開，郗文忙向賀仙解釋：“老大兩點還要去拍X光片。”

“噢……”賀仙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勸魏風塵回去了，好不容易能讓他看到顧亦然了，哪怕是熟睡狀態下的顧亦然，也能解解他的相思之苦。

“仙鶴，你要處理的事情多，回局里去忙吧，”魏風塵總算是舍得挪開視線，轉頭看向賀仙，“這段時間，禁毒隊內的事務，就辛苦你了。”

賀仙連忙擺手：“魏隊哪里的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也不覺得辛苦。”

魏風塵的嘴角牽了牽，點了下頭：“回去吧，魏崇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賀仙掃了郗文一眼，郗文連忙向她點頭示意讓她安心，賀仙也沒有堅持，收拾好電腦，說：“護士一會兒會來給顧隊輸液，那我就先回局里了。”

郗文把魏風塵推到顧亦然的旁邊，目送賀仙離開病房了，魏風塵才開口：“你也出去。

”

“哈？”郗文拒絕他，“我不能回去啊，你現在離不開我的。”

“我沒讓你回去，我讓你出去，去外面，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叫你的。”魏風塵目不轉睛地盯著顧亦然，沒聽見郗文的回應，才回過頭，兩人視線對上，郗文一臉為難，有些難以啟齒：“我不敢出去……老大，你現在看起來，很像個變態……”

魏風塵不耐煩，瞪了郗文一眼，郗文大著膽子繼續說：“真的，你不會對顧隊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雖然吧，之前你們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那是在雙方都知情同意的前提下，現在顧隊都失憶了，有些事兒，它就不能做了……”

魏風塵無語，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語氣里的不耐煩又加重了幾分：“我讓你出去，不要打擾顧隊休息，我不會把顧隊怎麼樣，我就想單獨和他待會兒，我和他這樣，也不會做‘有些事’。”

郗文的耳朵就紅了，嘴上不承認，嘟噥著：“我、我又沒說什麼事……”確認魏風塵不會有出格的舉動，這電燈泡也不好意思再亮下去，只好點頭答應了，嘴上不厭其煩地叮囑魏風塵，“你可千萬別做奇怪的事情啊！就乖乖坐著，讓顧隊好好休息……”

魏風塵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等到郗文一走出病房帶上門，他就迫不及待伸出手，將顧亦然的手牽起來捧在手心里，低下頭吻住了顧亦然的手背。

魏風塵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貼在顧亦然的手背上，小聲地懺悔著：“對不起，我知道現在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這樣做，有些乘人之危，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然然，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撒著卑劣的謊，支走所有人，只是想要占你的便宜、吃你的豆腐……”

顧亦然安靜地躺著，呼吸平穩，由著魏風塵牽著自己的手，魏風塵緩緩睜開眼，看向顧亦然的眼里滿是愛意，他心疼道：“然然，你的手好涼，我真的好想抱抱你，想要捂熱你的手，想要吻你的嘴唇，有這樣的想法，我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魏風塵又低下頭用力親了一下，才意猶未盡地直起身子，一只手捧著顧亦然的手，一只手夠著替顧亦然掖了掖了被子，垂下眼，語氣里滿是自責：“我真沒用，又沒能保護好你，還讓你受這麼重的傷。是不是老天想要懲罰我，才讓你忘了我……”

魏風塵一個人自言自語著：“我怎麼會這麼失職，裴松南要見你的時候，我明明知道這是他的陷阱，卻沒有攔住你，控制裴松南之后，聽到他挑釁你，我就應該立刻打暈他讓他閉嘴的，你讓所有人離開倉庫的時候，我就不應該假裝聽話地離開，我當時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走出倉庫，要是我在倉庫里，我就能帶著你逃出倉庫了……”魏風塵越說越懊悔，他有些哽咽，“然然，讓你受這些苦，我真的好難受，你在ICU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我想要陪著你，但我真的很沒用，受了傷，他們才會給我打針讓我睡著，我連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我一睜開眼、一聽到他們說你還沒有醒過來，我就好急，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我好討厭自己……”

顧亦然的手指突然抽動了一下，以為自己吵醒了顧亦然，魏風塵嚇得趕緊閉上了嘴，顧亦然皺著眉，手上的力氣不大，但的確是往回收了一下，魏風塵卻連忙握住顧亦然的手，幾近哀求：“別……別抽回去，我不吵了，我不吵你睡覺了，我今天話太多了，我閉嘴，讓我牽著你好嗎，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