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也不了解顧隊，也不了解之前的禁毒隊，別張口就來，說話之前先學會閉嘴。對你的考核是我在六月向顧隊提出來的，也是我全程跟蹤匯報的。你的處置結果十月就出來了，只是因為顧隊受傷住院才擱置，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羊圈行動’的收尾工作需要兩個小組來處理？而在顧隊住院這段時間，你的工作狀態又是怎樣的，你心知肚明——施勇，你怎麼被選進禁毒隊的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你，的確配不上這里。”

“仙鶴，”顧亦然開口，他臉上的不悅幾乎已經到達頂峰了，絲毫沒有掩飾語氣中的不耐煩，“有什麼好解釋的？要是對處置結果不滿意，就走流程向上報，現在就可以去，陳局應該在辦公室里。曾重，松手。”

曾重控制著施勇，而施勇一直在暗暗用力試圖掙脫，他最清楚施勇現在情緒有多激動，顧亦然甚至不屑看施勇一眼，這個態度自然是讓施勇對顧亦然更不滿了。曾重不敢松手，怕施勇傷到賀仙和顧亦然，他看向賀仙，賀仙聽話地先松開了攥著施勇衣領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朝曾重點了下頭，曾重這才放松了力氣。

施勇見曾重放手了，立馬將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出來，借勢便是一巴掌朝著賀仙扇了過去，賀仙的反應很快，抬起手來格擋，護住了臉部，施勇一巴掌拍在賀仙的手腕上，“啪”的一聲，賀仙沒有躲閃，而是翻轉手腕握住施勇的手，大臂發力帶動整個手臂將施勇的手向外一掰，曾重也立刻從施勇身后再次將他控制住，重重將他壓在會議桌上，曾重也有些生氣了：“你干什麼！”

顧亦然嘆了一口氣，不愿多說，抬起手揮了揮，吩咐道：“浩羽，你陪曾重把他送去陳局那里。”

坐得最近的丁浩羽站了起來，干脆地答應完便沖到門邊去開門了，曾重人高馬大，控制著施勇將他往門口推，施勇艱難地和曾重對抗著，卻被曾重推著朝門口走，他的嘴上也沒有閑著，還在口無遮攔地罵顧亦然：“不要裝好人了顧亦然！什麼臟活累活都讓手下幫你做，你要趕我走還不敢承認？讓一個女人來幫你背？你這麼沒擔當，活該被人背叛！你繼續這麼下去，下場只會更慘！你會眾叛親離！那些忠誠于你的狗，命都不要地保護你，也只有被你害死一種下場……”

施勇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陶瓷茶杯突然從他眼前飛過，砸到他旁邊的墻面上，茶杯應聲碎裂，水飛濺到臉上，撒在褲腿上，他一時被茶杯炸裂在耳邊的聲音給震懵了，會議室里只有顧亦然面前擺著一個陶瓷茶杯，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發現圍坐在會議桌旁的人臉上的驚愕都不比自己少，顧亦然收回手捂住嘴輕咳了兩聲，魏崇第一個回過神來，連忙拍顧亦然的背給他順氣。

顧亦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向施勇，施勇的視線和顧亦然對上，頓感后背一寒，剛還和曾重對抗的勁兒全部被抽走了，他的心跳驟然加快，渾身僵硬，口干唇燥，顧亦然的視線此刻正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像被狙擊槍瞄準了一樣，不敢動彈，連吞咽口水都怕動靜太大。

“罵我就罵我，怎麼咒起人來了，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顧亦然歪了歪頭，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曾重！”賀仙忙朝曾重使眼色，曾重愣了一下，才連忙推著施勇往前走，將他推出了會議室。

伴隨著會議室的門關上，顧亦然轉過頭看向賀仙，并沒有刻意收斂眼里的敵意，而賀仙此刻垂著眼，并沒有打算和顧亦然有眼神交流，完完全全是一副甘愿受罰的模樣，僵持了幾秒，顧亦然才回過頭，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兩人：“都回位吧，繼續開會。”

收到魏崇的信息，魏風塵第一時間就給顧亦然打了電話，在電話里顧亦然永遠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只是告訴魏風塵他中午想喝番茄蛋花湯。

掛斷電話，魏風塵立刻起身提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顧亦然這個人極度傲嬌，一般不會主動提起自己想要什麼，他只擅長拒絕，真正不要的，和想要但不能說要的，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領會。

但當他說他想要什麼的時候，他想要的東西并不重要，他真正想要的，或許只是自己，而魏風塵學會讀懂這個信號，大概花了兩年時間。

魏風塵走進市局進入辦公區，施勇和李明君正一人抱著一個紙箱子往外走，看到魏風塵，施勇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他加快了腳步，路過魏風塵身邊時，魏風塵突然抬起手，施勇嚇得一抖，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從近在咫尺的地方襲來，明明感覺到危險了，他卻沒有一點要躲開的力氣，由著魏風塵的大手按著他的腦袋將他的頭壓在墻上。

施勇的一邊臉貼著冰涼的瓷磚，一邊臉被魏風塵像抓籃球那樣抓著，手里的紙箱垂直落到地上，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時連求饒也不會了，只能呆呆地站著，李明君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不敢說話，更不敢上前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