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然卻態度平平,沒有任何波瀾,順勢接話:“好的,后續調查中相關情報我們也會同步給濱海分局。”
陳卓應了一聲,又叫白玲:“白玲,簡單給顧隊說一下現場的情況。”
“好的!”白玲連忙翻開手里的記事本,開口道,“案發時間初步推斷在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現場受害者三名——兩名死者,分別是郭振龍和他的司機王謀,傷者羅周勇,目前正在急救中心接受搶救治療。”
白玲一邊說,一邊領著三人朝著停在緊急停車帶的寶馬走去,講解道:“目前現場沒有發現明顯的打斗痕跡,寶馬左前輪爆胎,是槍擊導致,現場地面有兩段車胎痕跡,第一段應該是對方將他們逼停導致的,從內側車道切進緊急停車帶,這段痕跡較長;第二段較短,再結合左前輪爆胎的情況,應該是司機發現情況不對,準備開車逃走,對方開槍打爆了車胎,導致車停了下來。地面上有拖行血跡,延伸到寶馬車的后門處,說明后座兩人是中槍后被人拖回車上的。”
三人跟著陳卓和白玲走到寶馬車旁,地上的血跡已經浸入瀝青路面,在黑黢黢的瀝青路面上仍然清晰可辨。
“王謀在駕駛座,子彈從他頭部左側射入,導致他當場死亡,行車記錄儀也被槍擊損壞,碎片散落在車上,我們在王謀身上也發現了行車記錄儀的碎片,確認行車記錄儀是在王謀死后被破壞的,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并沒有設置即時上傳,存儲卡損毀無法修復,行車記錄儀記錄的內容我們無從得知。
”白玲皺了皺眉,又繼續說,“他們被發現時,郭振龍和羅周勇都在后座,我們推測,汽車在行駛中可能發生了什麼,導致雙方在緊急停車帶內停車并下車溝通,雙方接觸后,可能發生了口角,但雙方并沒有過多的肢體沖突,對方便直接開槍射殺了郭振龍,又打傷了羅周勇,王謀見情況不妙慌忙想要開車逃走,被對方打爆左前輪被迫停下,對方射殺王謀后,又將郭振龍和羅周勇放回到后座上。”
三人都一邊聽一邊低頭查看地上的血跡,顧亦然問:“車上發現嫌疑人的毛發或指紋了嗎?”
白玲面露難色:“郭振龍大概常常和人約在車上談事,車內提取到了多枚不同人的指紋,正在一一比對……”
眾人說話間,尖銳的警鳴聲由遠及近,回蕩在隧道內,吵得人腦袋嗡嗡作響,何念正在心里埋怨鄭一諾不關警鳴,很快又意識到警鳴靠近的速度不像是龜速挪動中的鄭一諾,他轉頭望去,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總裁從對面通暢的車道行駛而來,在對面的緊急停車帶也停了下來。
副駕駛座車門推開后,車內比警鳴更大聲的重金屬音樂就泄了出來,葉錦書猛咳了兩聲,催促駕駛座的冉季:“小季!關了!音樂和警鳴都關了!吵死了!”
警鳴聲戛然而止,噪音分貝驟降,在剛才警鳴聲的襯托下,此刻竟然顯得有些安靜。
葉錦書繞過車頭,遠遠看到陳卓,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來,隔著車流向陳卓招手:“陳隊!”
陳卓受寵若驚,連忙抬起手回應似的揮了揮,叫他:“葉隊!”
葉錦書穿過車流橫穿過來,抬起警戒線,走進封鎖區域,葉錦書一眼就看到了魏崇,震驚片刻,虛著眼睛看了他好幾秒,跟在他身后的冉季看不下去了,戰術性咳嗽了一聲,葉錦書這才狐疑地將視線轉向站在他旁邊戴著口罩的顧亦然,認出是顧亦然了,葉錦書的表情有些夸張,立刻切換到了自來熟語氣:“顧隊!”說著就要伸手來和顧亦然握手。
顧亦然并沒有領情,只是向他微微頷首,客氣又疏遠:“葉隊。”
葉錦書被高冷的顧隊拒絕了也沒有甩臉色,自然地收回手,笑道:“好巧好巧,嗯……顧隊來這里,是?”
顧亦然也沒有和他兜圈子:“這個案子,現在轉到市局了。”
“哈?”葉錦書滿臉黑人問號,“轉到市局了?那老頭讓我來看看?他有病吧!”葉錦書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冉季又在他身后戰術性咳嗽了兩聲,葉錦書顯然還在氣頭上,也不管冉季的提醒,咬牙切齒地吩咐道:“小季,給那臭老頭打電話,問他什麼意思!大家伙兒都在路上了,逗著大家玩兒呢!”
冉季拿葉錦書沒轍,只能退到一邊去打電話,陳卓看葉錦書發起脾氣來,連忙在一旁和稀泥:“因為受害人身上的子彈有荊棘玫瑰標志,所以我們照例報給了濱海這邊,但是因為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所以最后還是轉到了市局,可能是信息有時間差,導致了大家‘撞車’,是我們的疏忽……”
葉錦書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責怪陳隊的意思,我是在氣老頭,話都說不清楚,老頭給我說龍頭巖隧道這邊有個案子,和玫瑰有關,我以為是轉給我們了呢,我還在抱怨他把我當驢使,結果不僅當驢使,還當驢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