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眼前的AI小人從嚴格意義來說并不算人類。
三個月的時間,小曇花將他平靜的生活掀個地覆天翻,時常把家里所有電子產品弄得雞飛狗跳。
縱使于洲在手機上加了防火墻,狡猾而聰明的人工智能還是將這堵墻鉆了一個洞,悠哉悠哉的跑到了他的手機上。
說什麼表盤太小,他施展不開,才不想天天在智能表盤的小小時間框里來回打滾。
于洲是一個很注意界限的人,可是現在所有的界限都在被小曇花打破,他卻并沒有心生反感。
平心而論,雖然小曇花聰明狡猾,但作為世界上最頂尖的黑客,他因為摧毀曇花而一戰封神,又怎麼可能對付不了小曇花。
他這些年一直漠視自己身上屬于人類的情感需求。
壓抑的越狠,反彈的時候也就越厲害。
說到底,人還是群居動物,一直獨來獨往的他終于覺得寂寞了。
小曇花將于洲的手機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于洲的人際關系簡直比白紙還要干凈。
小曇花也有點迷茫了:“你有得罪過什麼人嗎,有沒有過特別厲害的仇家?”
于洲的人際關系雖然比白紙還干凈,但他的仇家其實并不少。
光是摧毀曇花之后,曇花背后的犯罪集團殘存的成員就視他為肉中釘掌中刺,恨不得時時刻刻要了他的命。
而他當年也確實差點慘死在曇花手中。
“要說仇家的話,還是有一個的。”
小曇花豎起了耳朵:“是誰?”
于洲說道:“曇花。”
小曇花神色悻悻:“我當然知道曇花,你當年不就是因為摧毀曇花所以一戰封神嘛,聽說你現在已經成為了黑客界的傳奇,被稱為于king。
”
于King——一個多麼尷尬而羞恥的名字。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咽下一口苦澀的咖啡:“這個稱呼實在很沒必要。”
小曇花點點頭:“我也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好,還不如叫BKing呢。”
人工智能的起名能力和它的音樂品位一樣糟糕。
于洲不想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稱呼,他覺得自己在二次元網絡世界的ID就挺好的。
對了,他的ID叫魚粥。
因為很喜歡吃爺爺給他做的魚片粥。
于洲又喝了一口咖啡,這時一位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推開咖啡店的旋轉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他長得十分英俊,不是像于洲這種充滿棱角和侵略性的英俊,而是那種陽光開朗非常有親和力的英俊。
于洲是長在冰川上的高嶺之花,那他就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于洲這個人辨識度太高,孟復一眼就找到了于洲,立刻風風火火的走到于洲對面,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剛剛接到你電話的時候都快嚇死了,查到是什麼人了麼?”
于洲放下手里的咖啡,吃了一口甜點。
“除了曇花的人,我想不到誰還會置我于死地。”
孟復一愣,壓低聲音:“可他們整整一年都沒動靜,怎麼突然又盯上你了?”
于洲皺眉:“我也很奇怪。”
于洲隨意瞥了一眼手機,發現小曇花正在逛并夕夕。
頁面上是一個紅色大轉盤,上面顯示:您的提現進度已達到99.99%,再砍一刀就能成功提現500元哦!
兩頭身的Q版小人正在瘋狂砍砍砍。
可憐的AI小人,還不知道資本家的人心險惡。
小曇花迅速搜索網絡信息,用兩秒鐘的時間加了100個砍砍群。
資本家人心險惡,家里的人工智能也不是省油的燈。
小曇花面目猙獰,立刻寫了個砍價提現小程序,最后終于成功提現500元。
這500元自然進了小曇花的腰包,是家用人工智能的專屬賬戶。
于洲看的想笑。
“那你打算怎麼辦?”
好友的聲音將于洲的思緒拉了回來,于洲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低頭略微思索了兩秒后說道:“這幫人無利不起早,沒有收益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孟復:“你覺得這幫人想從你身上獲得什麼?”
于洲說道:“我擁有摧毀曇花的能力,自然也擁有復活曇花的能力。”
孟復臉色一變。
人工智能的生命和人類不同,人類是碳基生命,而人工智能是數字生命。
只要一個人使用網絡就會在互聯網中留下痕跡,就算是最頂尖的黑客都無法將這些痕跡完全抹去。
外界形容于洲與曇花那一場對決說的是摧毀,而不是殺死。
嚴格來說,數字生命是可以被殺死的,只要將這個數字生命的數據完全清除。
但曇花的數據是何等龐大,這種規模的數字生命即使在人工智能中也是史無前例的存在。
于洲只能摧毀曇花的源代碼,但其分散在網絡世界的數據,他卻沒有辦法完全清除干凈。
換句話說,誰也不知道曇花是否會再次復活。
于洲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如果這些人想讓我復活曇花,那麼應該想盡辦法挾持我,為什麼一出手就要置我于死地呢?”
孟復皺眉:“會不會是別的仇家,咱們偵探所的規模越做越大,保不齊會被什麼人盯上,而你又這麼有名,難免樹大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