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漸漸模糊,在腦海中想象出來的情郎的模樣與眼前這張年輕俊美的臉孔漸漸重合。
縱然有移山倒海的神通,此刻的曲曇筋骨酥軟,臉頰滾燙,寂寞了千年的身子像自己認了主人似的歡呼著雀躍著,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居然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于洲一開始只想淺嘗輒止。
他之所以挖墻腳只是想保命,不想讓曲曇奪走他的氣運便宜了別人。
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冷靜,畢竟人生的前十八年,他都在非常冷靜地處理生活中的各種麻煩事情。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冷靜被一種不知名的東西瓦解了。
于洲的心間泛起一陣奇異的柔情,他無師自通地加深了這個吻,睜開眼睛看著曲曇酡紅的臉和顫抖的睫毛。
篝火靜靜地燃著,一旁是倒在地上的畫著潑墨山水的油紙傘。
依偎在一起的眷侶慢慢倒在傘下纏吻在一起,山水傘面遮住了他們的意亂情迷。
一件輕薄的雪白衣衫被隨手扔起,像片云似的慢慢飄落,最后輕輕地掛在了還有些潮濕的傘面上。
傘下傳來一聲輕輕的抽泣,“別,我們不能這樣.......”
話說到一半就被什麼堵住了,聲音全都被吞了下去。
兩個小時后,屋中的篝火燃盡了,帶著余溫的灰燼鋪在通盆里,一旁放倒的油紙傘的傘面也干爽了,只有曲曇變得濕漉漉的。
他全身上下一塌糊涂,眼神渙散迷蒙,正躺在一地狼藉的衣衫上一臉失神。
于洲擦著頭上的汗,汗水浸濕了發梢,身上的肌肉被汗水浸得發亮。
他呼出一口熱氣,撿起一件衣服胡亂穿在身上,倒在一邊平復呼吸。
好像按了加快鍵,事情忽然就發展成這個樣子。
于洲臉上熱意蒸騰,抬手擋住了臉。
曲曇被欲浪拍打成齏粉的神智又緩緩聚攏,他抖了抖濡濕的睫毛,睜開水色朦朦的眼睛看了眼一旁的于洲,心中帶著幾分嗔怪。
嘴上甜言蜜語,做起這種事情就只懂得一味蠻干,半點不顧別人死活。
軟著身子撿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遮住了一片狼藉的身子。
曲曇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跡,余韻漸漸消退后,心中不禁又愧又悔。
他這個水性楊花的人,終究還是負了他的情郎。
曲曇紅著臉系著盤扣,于洲也從地上坐起來,沉默地穿著衣衫。
系上了最后一顆扣子,于洲對曲曇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這話是真心話,他不是那種睡完人家就一走了之的人。
曲曇心中帶著濃濃慌亂和懊悔,手里的盤扣系了半天也沒弄好,只能狼狽地別過臉,不去看于洲。
于洲蹲在他身前,伸手系上了他衣襟上的盤扣。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于洲穿好衣服后要回去的,曲曇到底心疼他,沒急著讓他走,留他在屋子里喝了杯茶。
曲曇收傘的時候,于洲看了一眼那水墨傘面,現代的小年輕從小就學各種藝術班,個個都精通十八般武藝,于洲有門課正是水墨畫。
“這潑墨山水畫的很漂亮,是你那位情郎畫的?”
曲曇收起傘,輕輕撫摸著傘柄,臉上帶著愛惜之色:“是啊,過了這麼多年,再小心保存,這紙傘的顏色也舊了。
”
于洲說道:“這麼寶貴的東西,你還用它拿來給我遮雨。”
曲曇輕笑一聲:“他對我說過,東西就是拿來用的,若是總放在那一動不動,早晚會被灰塵淹沒。”
于洲覺得曲曇那位情郎真是一個妙人,都過了幾千年了,曲曇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明天我會早點來,還有好幾本佛經沒看完呢。”于洲慢慢說道。
曲曇的臉又紅了。
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誰知道這家伙到底想看佛經,還是想看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第二天早晨,他果然又拿著幾本佛經過來了,曲曇這回沒有坐在池子旁喂魚,而是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書。
于洲走到躺椅旁,低頭俯視著曲曇。
經過昨日的一番纏綿,他已經知道隱藏在寬松衣物下的身段是多麼的風流,那柔軟的腰肢是如何不堪一握。
于洲明明只是用眼神將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曲曇卻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似的,不禁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
“今天要看什麼佛經?”曲曇臉頰泛紅,目光躲閃地問道。
于洲笑了笑,忽然俯身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強健的手臂穿過曲曇的膝蓋彎,將曲曇從躺椅上抱了起來。
“本來想要看的,現在不想看了,想做點別的事情。”
佛經自然是沒看成的。
屋檐下的躺椅空了,屋里的床榻上倒是滿了。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以后的無數次。
他倒想清心寡欲,可是這嘗到魚水之歡的身體卻不爭氣,一見到于洲就像認了主似的,在他身下化作一汪軟綿綿的春水。
床頭朱紅色的紗幔垂了下來,紗幔在眼前飄啊飄,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