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于洲捉來的那只少年鬼邁著輕快的步子在黃土路上行走,于洲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穿著白色唐裝的青年。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那個穿著白衣的青年去哪兒了?”
穿著灰色馬褂的少年轉過頭,一雙碧色眼睛的看著他,老氣橫秋的說道:“那是我們鬼王,剛剛你暈過去的時候他男朋友來找他了。”
“唉,其實我不是很喜歡我們鬼王的男朋友,那家伙長得還不如你好看呢,而且心術不正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我們鬼王喜歡他什麼。”
把他捉來的鬼竟然說鬼王的男朋友一肚子壞水,于洲聽了這話莫名覺得好笑。
少年又嘟嘟囔囔地說道:“鬼王對他有求必應,要什麼給什麼,也太沒有原則了吧,我好好的在家睡覺呢,就叫我出來巡山,還得拽著你回來。”
這少年雖然是只大鬼,但性情卻十分單純。
于洲問道:“你們鬼王奪我氣運干什麼,他都已經是鬼王了,還需要人類的氣運嗎?”
少年驕傲的抬起下巴:“我們鬼王這麼厲害的鬼,當然不需要你們人類的氣運了,可他男朋友是個人類啊,那人類氣運一直不怎麼樣,沒轉世之前也可倒霉了!”
于洲理出一條線來,不禁嘆了口氣。
人人都說他是有大氣運的人,可這氣運在哪,他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又趕了一會兒路,拐過七八條小巷,少年把他領到一個庭院里,黑色的木門被他打開,眼前出現一座充滿古意的庭院。
院子收拾的不錯,四周長著高大的柳樹,青石地磚鋪滿庭院,花圃里開著艷麗的彼岸花,房子是古式建筑,白墻紅瓦,回廊曲折,有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感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不知道為什麼,于洲總覺得這個庭院有些熟悉。
少年帶他穿過回廊,給于洲安排了一個小院。
于洲就這樣被關在了小院里。
*
曲曇坐在池子邊里拿著一朵曇花把玩,方才竊取于洲性格時,他被朱砂手串上的禁咒傷到,雪白的手背上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往外冒著黑氣。
他身邊坐著一個穿灰色商務西裝的男人,梳著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總裁頭,長得棱角分明十分英俊,乍一看還真是一表人才。
鄭池坐在他身邊,十分急切地問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你能把他的命格轉到我身上嗎?”
曲曇搖頭。
鄭池頓時急了:“若沒有他的命格里的大氣運,我怎麼抵得住你身上的煞氣,怎麼能和你相伴一生!”
“曲曇,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曲曇看著手里的曇花,又看了看手上冒著黑氣的傷口,心中微微有些酸澀。
他苦苦尋了幾千年,轉世的情郎終于被他尋到,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小心呵護,見了他手上的傷口,也只是敷衍的關心了兩句,一門心思想要竊取那青年身上的命格。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氣運有那麼重要嗎,就算你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我也愿意和你相守一生。”
鄭池的表情有些焦躁,說道:“可我不想當普通人啊,你知道的,我從小家境就不好,一路低頭哈腰賠著笑臉走到現在,我就是要成為人上人。”
“我初中的時候穿著破鞋子,一到下雨天鞋子里就灌滿了臟水,我奮斗了這麼多年,可是全部的身價也只能在京州買個普普通通的房子。
”
“憑什麼有的人什麼也不用做,只是因為會投胎,有一個好父親,就能擁有我奮斗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房子!”
轉世的情郎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若不是靠著身上熟悉的氣息,曲曇都認不出他。
或許是這世道太不公平,才讓千年前那個光風霽月的情郎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受了傷,手上難受,需要休養幾天。”
鄭池早就看到他手上的傷口了,眼前的人是活了幾千年的鬼王,這點傷痕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曲曇對他有求必應,對他的愛沒有原則沒有底線,人一旦知道自己被愛,就會變得肆無忌憚。
鄭池說道:“抱歉,是我心急了,你手上的傷要不要緊,可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天師,沒法幫你。”
雖然只是一句很平常的關心話語,卻讓曲曇心里泛起陣陣柔情。
心中那點不悅也慢慢消散,曲曇安慰他:“他手上的朱砂手串被蒼雪山歷代天師下了禁咒,我一時半會兒無法得手,你先別著急,等我一個一個破了那珠子上的禁咒,就把他的命格轉到你身上。”
鄭池頓時喜上眉梢。
他輕咳一聲,放柔了聲音:“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心狠?”
心狠手辣的鬼王輕輕搖頭:“不過是竊取氣運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鄭池笑了,很是真心地說道:“我并不想害他的,他就算沒了氣運還是富家子弟啊,名下二十幾套房子,有著花不完的錢,就算沒了貴重的命格,這一輩子也不會過得太差的。”
曲曇點點頭:“我都知道,你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