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復雜地俯下身,伸出雙臂將蜷縮在曇花旁的青年抱起來后,于洲的目光停留在那株雪白的曇花上。
這株曇花和青年應該是一體的,于洲沒有辦法理解上世界生物的構造,短暫的猶豫了一會兒后,他將青年扛在肩膀上單手固定住,另一只手握住曇花的莖輕輕往上一提,那株曇花便乖順的被他握在手心中。
于洲沉聲說道:“開始返程吧。”
小隊的隊員們抱著采集的植物,跟在于洲身后返回人類聚集區。
人類聚集區現在有些混亂,青年的容貌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小隊的一位隊員說道:“隊長,你說我們要不要找點泥巴抹在這青年臉上,要不然這相貌也太引人注目了。”
于洲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裹住了青年的臉,小隊十分低調的回到了聚集區,于洲把青年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下世界的房間沒有上世界的舒適寬敞,臥室不大,放著一張1米2的單人床,于洲把青年放在單人床上,隨手找了個花盆裝上水,把那朵雪白的曇花放在了里面,自己去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午覺。
不知道上世界的生物跑到下世界來做什麼,好像還受了不輕的傷。
于洲躺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眉頭越皺越緊。
半小時的午休時間過去了,躺在沙發上的于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他索性不再午睡,拿起在叢林里收集的植物,切開根莖收集甘甜的汁水。
5升的透明水桶很快就裝滿了甘甜的汁水,散發著淡淡的植物清香。
于洲喝了口水,冰冰涼涼的汁水順著喉嚨躺進胃里,內心的焦躁感總算被澆滅了一些。
他倚著廚房的墻壁無聲嘆氣,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清幽的香氣,廚房的門被輕輕打開,青年輕車熟路的走進廚房里,拿起放在料理臺上的植物根莖吮吸著里面殘留的汁水。
他喝的有點急,根莖里的汁水順著唇邊流到衣領上,領口被弄得濕淋淋的,現場的雪白脖頸上閃著濕漉漉的水光,不知道是不是在林間蹭到的露水。
看著青年旁若無人的樣子,倚著墻壁的于洲悶聲問道:“你來下世界做什麼?”
青年將根莖里的汁水水吸干凈,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似笑非笑的說道:“因為我要死了。”
于洲不禁一愣。
青年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我的錨點崩塌了,沒有錨點的支撐,精神內核很快就會消散。”
于洲的茶色眼眸看了他好一會,這才慢慢說道:“你不去尋找新的錨點,跑到下世界來做什麼。”
“我來到下世界就是為了尋找新的錨點,遇見你只是一個意外。”
于洲的眼神里有著淡淡的懷疑,明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青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或許是一部分本能在潛意識里影響著我,促使我來到了下世界。”
精神碎片已經和本體完全融合了,于洲努力從他身上尋找著昔日愛人的影子,但越是努力尋找,心中的失望也就越深。
“你不介意收留我幾天吧,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舊情人。”
青年臉上的笑容惡劣又放肆,與蕭曇的單純和上世界生物的高貴優雅完全不同。
實在是太陌生了,蕭曇、上世界生物、還有眼前的青年好像是三個完全不同的生命體。
于洲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終于還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傲慢的笑容,似乎早就知道于洲不會拒絕他。
青年在他的房子里住下了,使用蕭曇這個名字,做著和蕭曇完全不同的事情。
精神內核恢復完整的生物是一個有些邪惡的人。
早上出去招蜂引蝶,中午出去招蜂引蝶,晚上出去還是招蜂引蝶。
他的美貌似乎無所不能,蠱惑著愚蠢的人類為他獻上一切。
各種珍稀的物資被瘋狂求愛的人類送到他面前,于洲家的大門口人滿為患,早中晚都堵著一堆形形色色的人。
當于洲帶著小隊從從危險的叢林返回到家中后,打開家門的那一刻,他差點被珠寶的光芒閃瞎眼睛。
蕭曇不知道從哪弄回一個透明的浴缸擺在客廳中間,浴缸里鋪著厚厚一層五顏六色的寶石,蕭曇正不著寸縷的躺在一堆閃閃發光的寶石上。
光芒閃爍的寶石從他雪白細膩的肌膚上滾落,幾只小小的雪白花苞從透明的浴缸里探出腦袋,隨著蕩漾的水波輕輕搖擺。
這驕奢淫艷的一幕,讓于洲倒吸一口冷氣。
見于洲回來,泡在浴缸里的蕭曇探出腦袋,他趴在浴缸邊沿,托著腮的白皙手掌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珠。
他朝著于洲慵懶一笑,“今天回來的很早嘛。”
今天于洲回來的確實很早,青年住進來不到一個月,人類聚集區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個不守男德的同性伴侶,成日里無所事事,仗著美貌肆意玩弄聚集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