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他只是坐在沙發上看一會書,蕭曇就已經像只小貓一樣貼了過來,用鼻尖蹭著于洲的下巴。
伴侶最近變得很是黏人,恨不得變成一個樹袋熊,一天24小時都掛在他身上。
這些倒還好,最令于洲感到招架不住的是蕭曇日益增長的某方面需求,上午要完下午又要,明明腿軟的站不起來,還不知死活地撩撥他。
他的這熱情來的詭異又突然,讓于洲摸不著頭腦。
好在那位上世界的貴族已經遺忘了他,他不用硬著頭皮去赴約,可以成日和蕭曇待在家中,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蕭曇身上。
這一切都在向著一個美好的方向來發展,可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于洲漸漸發現了蕭曇身上的異常。
起初他只是發現上午的蕭曇和下午的蕭曇有一絲細微的不同。
他開始留意起來,經過很久的觀察后,于洲得出一個令他驚悚的結論——蕭曇的身體里闖入了一個別的靈魂。
于洲是一個相當聰明又不動聲色的人,他拿出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和理智,逐漸摸清了兩個靈魂交換的規律。
早晨5點到中午12點是蕭曇,一個小時的午休之后,1點到8點是另一個陌生的靈魂主宰著蕭曇的身體。
經常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斗獸者,對危險有一種天生的直覺,于洲察覺到那個陌生的靈魂比蕭曇強大太多。
雖然這陌生的靈魂在很努力的隱藏自己,但一頭危險的野獸即使隱藏起自己的獠牙和利爪,還是會警覺的斗獸者嗅出它的危險氣息。
不知道蕭曇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于洲不知道那個靈魂到底懷揣著什麼樣的目的,他害怕那個靈魂傷害蕭曇,只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和諧的假象。
當那個陌生的靈魂掌控了蕭曇的身體時,于洲就會不動聲色地保持距離,要麼就孤身一人去斗獸場,找個角落安靜發呆,如此幾次之后,上世界生物開始變得暴躁起來。
“我們應該重新分配時間了!”
蕭曇冷笑:“這個時間可是你定好了,現在又要出爾反爾了麼?”
“反正我不想換,我對這個時間安排很滿意!”
上世界生物陰沉沉的說道:“你當然滿意,你每天早晨都能被于洲喂飽,飽餐一頓后還能美美的睡上一個回籠覺,然后在他懷里慢悠悠的醒來,而我只能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寞的夜晚,這不公平。”
本體終究還是太強大,精神碎片根本爭不過他,于是本體和精神碎片就這樣調換了掌控身體的時間。
于洲在外面掐著點,到晚上8:00才回家,站在門外,他不愿意面對那個陌生的靈魂,做了很久的心理心理準備才打開門。
門一打開,一股濃濃的雞湯香氣沖進了于洲的鼻腔里。
于洲一愣,心跳猛地加快,
他下意識的走進廚房,就見到蕭曇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爐灶上的瓦罐往外冒著香氣,一旁還有剛烤好的蘋果派,旁邊是削好的水果,上面放著冰塊冰鎮,這是于洲熟悉的夜宵。
身為一個角斗士,打比賽的時間是很不規則的,身體的能量消耗也大,所以蕭曇經常在家里給他做夜宵吃。
于洲心中涌起一絲淡淡的希冀,難道那個占據男人身體的陌生靈魂已經消失了嗎?
如果真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他慢慢走上前從身后抱住了蕭曇,他用的力氣很大,恨不得把蕭曇揉碎在自己的骨骼和血肉里。
蕭曇吃痛,可是在這一刻,他和于洲之間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無聲中理解了彼此之間那種涌動而深刻的感情,深藏著眷戀和不舍,像海浪一樣,一遍一遍地沖刷著兩個人的心房。
心中的感情再也壓制不住,于洲心臟傳來一陣鈍痛,啞聲說道:“小曇,這些天我一直很害怕。”
蕭曇這些天一直在和本體吵架,每次吵架都讓他聲嘶力竭怒火中燒。
本體力量雖然強大,但是他太笨了,連油鹽醬醋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炒菜的時候居然還把糖當成了鹽往菜里放。
蕭曇很心累,如果有一天他被本體融合,他很怕于洲再也吃不到這些熟悉的菜。
他只好趁著于洲不在家的時候,一遍又一遍的教本體如何烹飪人類的食物。
他努力的隱藏著這一切,希望于洲的生活可以歲月靜好。
可是于洲實在敏銳,他身上發生的異常終究還是被于洲察覺到了。
此時此刻聽見于洲這樣堅強而強大的人說害怕,蕭曇鼻子一酸,立刻心疼得眼淚汪汪,捧著于洲的臉哽咽著說道:“老公你不要怕,我會一直在的。”
精神內核中的本體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蕭曇只是一枚很弱小的碎片,從本體分裂出去之后應該很快消散才對,卻在即將消散之際被于洲撿到,又在于洲身上找到了強大的錨點,
這錨點是如此牢固,像一根擎天巨柱似的牢牢支撐著他,使這弱小碎片誕生的意志也變得十分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