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曇就像花瓣上的露珠,美麗清澈卻又脆弱易碎。
四菜一湯端上桌,兩個人坐下來吃飯,蕭曇脫下圍裙給于洲盛好飯,把一只雞腿夾在于洲碗里。
于洲正要夾起雞腿,蕭曇又給他碗里加了一塊糖醋排骨,眨眼間的功夫,于洲碗里就已經堆成小山,連一粒白米飯都看不見了。
蕭曇垂著眼睛給于洲夾菜,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的眉眼實在是太精致太漂亮了,就連手指都像花枝般美麗,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處瑕疵。
盡管蕭曇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于洲都撫摸過很多次,對他的身體每一處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每次看到蕭曇,還是會忍不住在心中驚嘆。
“只顧著給我夾菜,自己卻不吃?”
蕭曇又垂下眼睛,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于洲知道他不愛吃飯的壞毛病,非得要他哄著才肯勉強吃一口,于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吹涼后遞到蕭曇嘴邊。
蕭曇張開嘴唇,一勺湯居然喝了三次,才面帶難色地喝完。
“有那麼難喝嗎?”于洲嘗了一口野生菌雞湯,這湯燉的非常鮮美,即使是舌頭非常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看蕭曇這面帶難色艱難下咽的樣子,于洲也不忍心勉強他,自己一個人把雞湯喝完了。
像蕭曇這種在上世界也很稀有的美麗青年,想必以前也是被人錦衣玉食地養著的,于洲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角斗士,能給蕭曇提供的物質條件實在十分有限。
或許這些東西不合蕭曇的胃口。
看著于洲憂心忡忡的樣子,蕭曇喝了一口營養液,說道:“于洲,你別擔心我,每次看你吃下我親手做的飯菜,我心里就會覺得非常滿足,那種滿足的感覺大概就是你口中說的飽腹感,所以我真的不餓。”
于洲都快被他這一番說詞氣笑了,“又說胡話,人怎麼能不吃飯,我們又不是上世界的貴族生物。”
上世界的一些貴族生物是不用吃飯的,這些生物靠一種精神能量生存,聽起來非常神奇。
貴族之上是主宰者,上世界一共有兩位主宰者,主宰者非常神秘,就連上世界的貴族也很少見到主宰者的真面目。
蕭曇臉上露出一個帶著苦澀的笑容,低聲說道:我“我要是貴族生物就好了,你就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于洲也嘆了一口氣:“那我還是辛苦著吧,你要是貴族生物,我們怎麼可能在一起。”
聽到他這麼說,蕭曇抿著嘴無聲的笑了,眼眸里再一次盛滿了甜蜜。
不用去斗獸場與猛獸決斗的日子就變得很愜意了,于洲坐在沙發上看這個世界的生物圖鑒,蕭曇懷里抱著一個抱枕,躺在于洲的大腿上睡午覺。
他一直都很黏人,只要于洲回到家,他是一定要黏在于洲身邊的,就像一只離不開主人的貓。
手里的生物圖鑒翻過了一頁又一頁,當看完最后一頁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枕在他腿上睡覺的蕭曇還是沒醒。
放下手里的圖鑒,于洲伸出手摸了摸蕭曇的額頭,他睡得又香又沉,于洲不忍心叫醒他,只好放輕動作,把他抱到臥室的床上,給他蓋好被子之后再次回到客廳,又拿起一本生物圖鑒看了起來。
這本圖鑒也很快看完了,于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拿起水壺給種在花盆里的曇花澆水。
白瓷花盆大約有半米高,里面種著一株曇花,于洲當年把蕭曇帶回來時,見蕭曇緊握著那朵枯萎的曇花不放,心想這朵曇花對蕭曇而言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就把那只枯萎的曇花放在了水培液里。
蕭曇醒來后,那只枯萎的曇花居然在水培液里生根發芽,漸漸活了過來,長成今天這樣茂盛的樣子。
這株曇花已經已經開了半年,從來沒有凋謝過,花期是詭異的漫長,而且葉片和花瓣永不枯萎凋零。
一些植物的種子會在上世界發生變異,于洲經常會給這株曇花澆澆水松松土,讓它長得更加茂盛。
又是兩個半小時過去了,時間已經從中午十二點到了晚上五點鐘,躺在臥室里睡覺的蕭曇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他躺在淺藍色的被褥里睡得香甜,美麗的面容就像靜靜綻放的曇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可于洲卻心中一沉。
蕭曇又犯病了。
每隔一段時間蕭曇就會長睡不醒,呼吸會漸漸微弱,面容會漸漸蒼白,就像一朵盛放過后慢慢走向凋零的花。
除了用精神點兌換昂貴的營養藥物給蕭曇服用之外,于洲別無他法。
那種營養藥物的價格實在是太昂貴了,但是有奇效,瀕死的角斗士泡在那種營養藥物里面,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身體都會慢慢復原。
這半年以來,蕭曇沒有出現過這種癥狀,于洲和他都松了一口氣,完全放松警惕,沒想到現實往往會在歲月靜好時給人重重一擊,打的于洲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