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覺得沒有比自家宗門更漏風的地方了。
二師兄丟完,三師兄丟。
三師兄丟完,四師兄丟。
四師兄丟完,五師兄丟。
五師兄丟完,六師兄......
六師兄很是難過,他這段時間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壓力,每天不睡覺也要修行。
現在的修真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零多一少,遍地飄零,不努力修煉還有六塊肌的男劍修,一不小心就會成為那些午夜兇零的玩物。
噫嗚嗚噫!
這是怎樣一個沉痛而絕望的世道!
思來想去,六師兄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決定離開宗門獨自遠航。
趁著七師弟和八師弟還在睡覺,六師兄悄悄爬起來收拾包袱,趁著夜色悄悄溜出了師尊的洞穴。
六師兄前腳剛邁出師尊設下的重重結界,后腳就看到七師弟也扛著包袱溜了出來。
兩個人站在結界外面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正在此時,一旁的結界又探出一個人影,兩人轉頭一看,居然是扛著包袱的八師弟。
師兄弟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數秒后,于洲的八師兄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說道:“這宗門之間能不能多一點信任!”
六師兄剛要開口解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了拎著炸雞和啤酒緩緩向他們走來的師尊南柯道人。
師尊南柯道人看著扛著包袱的三個弟子,一時之間也沉默了。
師兄弟三人扭扭捏捏地看著師尊,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三個大男人臊眉耷眼地站成一排,臉都紅透了,師尊南柯道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很是憂傷。
“師徒之間能不能多一點信任!”
師兄弟三人虎軀一震,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南柯道人氣得胡子亂抖,他把炸雞和歸元啤酒放在一旁,手中流光一閃,突然出現三個錢袋。
三個鼓鼓的錢袋分別飄向師兄弟三人,師尊南柯道人唏噓不已:“罷了罷了,思來想去,終究是離開宗門更加安全一點,這是為師給你們準備的盤纏,你們下山避避風頭。”
“出門在外,切記謹言慎行,日后你們若是惹出禍來,不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
師兄弟三人感激涕零,三人扛著包袱,拿著師尊給的盤纏,結伴離開了十方界。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24章 雙蛇3
尋找五師兄的過程并不是很順利。
遠古吞天蟒雖然劇毒無比,但性情卻羞怯敏感,極其擅長隱匿行蹤。
是以一個月以來,于洲和翟曇一無所獲。
找了一家飯館要了一個雅間,于洲給翟曇買了一只燒雞,喝了口茶水后對翟曇說道:“憑我們兩人想要找到遠古吞天蟒有些困難,不如我去合歡宗問一問。”
合歡宗的弟子人脈極廣且消息靈通,總比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轉要好。
翟曇點頭:“也好,正好去看看你二師兄。”
兩人一拍即合,往合歡宗的方向走去。
兩人付完賬離開餐館,此時外面正下著蒙蒙細雨,煙霧般的雨絲中,一個手持油紙傘的青衣少年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這個青衣少年容貌嬌美,生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翟曇特意多看了一眼。
從外露的氣息上看,這容貌嬌美的青少年不過是一個只有化神期的小修士,翟曇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后便收回了目光,和于洲走到一個賣油紙傘的攤子旁挑著紙傘。
他穿著一身打了補丁的白色弟子服站在迷蒙的煙雨中,一頭黑發用半舊的白色發帶束在腦后,眉眼雖然依舊冷冽,卻多了一絲脈脈溫情。
此時的于洲,已經不再是翟曇記憶中那個一襲黑衣滿手鮮血的劍客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帶著那個竹編斗笠,手持魔劍沉默地站在血海尸山里孤身遠去。
曾經的殺戮和爭斗漸漸淡去,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他們仍舊可以并肩行走在同一把傘下。
可是當翟曇凝望著于洲站在細雨中的身影時,心底仍舊會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
于洲的目光落在一個桃花傘面上,那桃花開的熾盛熱烈,正可沖淡陰雨天的淡淡蕭索。
他付了錢,撐開傘,自己的半個肩膀雖然露在外面被細雨打濕,卻為翟曇擋住了所有風雨。
過了三千年,渡了一次又一次紅塵劫,一次又一次的忘卻前塵舊事,于洲依舊還是如此。
翟曇長睫微顫,眼底微微有些濕意。
*
扶溪買了兩張蔥油餅。
因為怕蔥油餅涼掉,他把蔥油餅揣在了衣襟里,撐著油紙傘回到了客棧。
客棧是那種很普通的小客棧,外表看上去有些破舊,還有些灰蒙蒙的,因為年久失修,樓梯踩上去晃得厲害,還會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扶溪邁著輕飄飄的腳步踩著樓梯上了客棧二樓,他收了傘,抖了抖傘上的雨水,推開房間的木門走了進去。
設下的結界微微一亮,扶溪穿過結界走進房間里,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看著被綁在床上的男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