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震的精神體產生的異常自然引起了極大的關注,一般來說向導的能力都是溫和無害的,他們負責給哨兵梳理混亂的精神圖景,所以攻擊性并不強,只有少部分向導的精神體才有精神控制的能力,但是遠沒有樓雪曇的精神體這樣詭異。
精神體的身體受到重創回到主人的精神圖景里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恢復,但是一旦精神體的精神受到了重創,便會連累主人的精神圖景。
因此遲震陷入了昏迷狀態,據說將來可能成為一個植物人,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白塔處處都有監控設施,監控已經拍下了遲震的精神體襲擊樓雪曇的影像,因此樓雪曇屬于自動防衛,但是由于防衛過當,所以要關為時半個月的禁閉以示懲戒。
白塔迅速聯系了于洲,于洲趕過來的時候,樓雪曇正在關禁閉。
白塔的禁閉室沒有玻璃和窗戶,而且地方很小,只有一個洗手池,一個馬桶,一張窄窄的單人床,連轉個身都很困難。
禁閉室上面的燈泡燈光非常暗,在這樣狹小陰暗封閉的環境里關禁閉,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精神折磨。
當禁閉室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于洲看到樓雪曇正躺在那張窄窄的單人床上發呆,小狐貍蔫噠噠地躺在一旁,油光水滑的皮毛都失去了光澤。
它委屈巴巴地枕著一條尾巴,見于洲走進來,圓溜溜的眼睛里立刻泛起了淚花,嗷嗚一聲跳下床奔向于洲。
這些天的禁閉讓樓雪曇的眼神有些呆滯,看見于洲走進來的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總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的Omega現在發絲凌亂,衣衫布滿褶皺和壓痕,臉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黑一塊白一塊,像一只臟兮兮的小花貓。
一朝從家養貓淪為流浪貓,于洲這個飼養員可心疼壞了。
他還來不及問樓雪曇怎麼樣,樓雪曇已經眼泛淚花,嗚咽一聲后撲進了他的懷里。
在白塔的這段日子,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于洲了,他已經在禁閉室里關了三天三夜,精神狀態本來就有些脆弱,此時此刻依偎在于洲的胸膛中,嗅著他身上的草木香氣,他才終于感到一絲心安。
一直緊繃的精神終于松懈下來,他頹然地呼出一口氣,眼淚奪眶而出。
他哭著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的精神體有精神控制功能,我只是想讓我的精神體給那條眼鏡蛇一點教訓,我沒想到會把它弄成重傷,他們說那個遲震已經昏迷好幾天,很大幾率會變成一個植物人。”
在原著里,遲震被樓雪曇扒了身上的皮,喪心病狂的樓雪曇將他的皮做成了一面鼓,送給了遲震剛剛出生的孩子。
被扒掉全身皮的遲震并沒有死,而是被樓雪曇泡在營養皿里日夜遭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最后在無盡的痛苦中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而于洲并不確定樓雪曇是無意為之還是故意施為,原著中的樓雪曇實在是太會偽裝自己了,他早就清楚自己的精神體擁有具有巨大的殺傷力,每次傷害別人,他總會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在其他人面前,他總是一副人畜無害弱小可憐的模樣,人們會下意識偏向弱者,更何況樓雪曇還長了一張那麼柔弱美麗的臉龐。
不管此時此刻樓雪曇是不是逢場作戲,于洲都感到非常心疼,對于遲震那樣的人渣,哪怕是把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他按住了樓雪曇的肩膀,很嚴肅對他說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是在保護自己,你不必為這件事感到愧疚。”
肩膀上趴著嚶嚶哭泣的小狐貍,懷里摟著一個不斷哭泣的樓雪曇,于洲有些分身乏術,精神圖景閃爍著,四米長的暗紅色的龍出現在禁閉室,龍的尾巴尖兒輕輕一卷,就把正在哭泣的小狐貍卷到了自己的懷里。
于洲的精神體卷著小狐貍爬上床,小狐貍拖著九條長長的尾巴,跌跌撞撞地爬到龍的腦袋上,它的腦袋蹭著龍的荊棘龍角,總算止住了眼淚。
在這期間樓雪曇承受了非常多的精神壓力,他在于洲的懷中放肆地哭泣著。
于洲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到了他的后背,他知道現在的樓雪曇需要釋放那些負面情緒,大哭一場會讓他好受很多。
樓雪曇的眼淚浸透了于洲的襯衫,嚎啕大哭后,他的心情果然變好了很多,一邊小聲抽泣一邊和于洲說起了當日發生的事情。
“遲震的精神體是一條眼鏡蛇,那條蛇總是騷擾我,前幾次我都沒管,直到這一次那條蛇想順著我的褲腿往里面爬,我才讓我的精神體教訓一下它。”
沒有人比于洲更加了解樓雪曇的精神體是多麼的恐怖。
在心里為遲震點了一排蠟,于洲知道遲震是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