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約稿平臺上接稿的時候沒少畫澀圖,雖然實戰經驗為零,但是具備十分豐富的理論知識。
他現在才18歲,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滿腦子黃色廢料,又抱有一些充滿了粉紅泡泡的神奇幻想,有事沒事就愛想入飛飛。
過了一會,他重新把冰箱門打開,拿出里面那根被咬了一口的黃瓜,紅著臉把它切成了薄片敷在眼睛下方冰鎮去腫。
酒喝的太多,睡醒之后難免臉腫,冰涼的黃瓜片敷到臉上,江曇清醒了許多,突然想起臥室里那個被他卷走的被子。
他瞪大眼睛,瞳孔再次地震,又撿起被子躡手躡腳地溜到了于洲的臥室里。
他站在于洲的臥室門外,抱著懷里的被子忐忑不安,他鼓足勇氣,終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截小腦袋瓜,結果剛好對上于洲的眼神。
他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來送被子的。”
于洲倚著床頭看著他,鋒利的劍眉微微一挑:“江曇,我給你的還不夠多麼,你連我的被子都要偷。”
江曇覺得“偷”這個詞用的不太對,他站在門口抱著被子說道:“我沒有偷,我只是沒穿衣服,就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了,現在穿好衣服就來還被子了。”
于洲拎起一件白色睡袍。
江曇的臉刷地紅了,那是他的睡袍,昨天他洗完澡穿著這件睡袍來到了于洲的房間里。
他臊眉耷眼抱著被子走進去,被懷里的被子重新放在于洲的床上,低著頭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于洲沉聲說道:“下次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
江曇勾著手指點點頭,尷尬的連耳朵都紅了,于洲說道:“買電腦了麼?”
江曇搖頭:“沒有買。”
于洲說道:“去買一個,寫書需要電腦和鍵盤,你先寫一個二十萬字的短篇小說,給你兩個月的時間。”
江曇抬頭看著他:“兩個月的時間有點少吧,二十萬字很多的,我以前也沒有寫過小說。”
于洲說道:“兩個月是給你寫大綱的時間,你只需要寫出一個有創意、邏輯上沒有太大漏洞的大綱就可以,剩下的部分我會找人代筆,對你的大綱進行擴寫和潤色。”
江曇說道:“那就不是我的故事了!”
于洲覺得有點可笑,茶色的眼眸看著他:“那你有能力寫出一個完整的故事麼?”
江曇很不服氣地說道:“既然我能畫故事,那就能寫故事,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作品,無論是漫畫還是小說,我都要自己寫,我的作品就得是我的,完完整整的屬于我。”
于洲認真地審視著他,他發現江曇對自己的作品有很深的潔癖和執念。
這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他相信江曇的畫畫才能,但不相信他在文學上的才能,隔行如隔山,他覺得江曇很難寫出什麼好故事。
這意味著對江曇的包裝變得困難了一些,不過這也不算太大的難事,資本很擅長給人喂屎,捧出的廢物一向不少。
*
創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新的電腦買回來,江曇對著電腦枯坐兩小時,僅僅寫出了兩行字。
一畫畫文思泉涌,一寫文思路如尿路,像那些前列腺發炎的男人,尿的斷斷續續。
他忍不住迷茫地想著——我到底要寫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遠古神話里,那些造物主造物時都是一時興起,而他現在沒有半點造物的沖動和想法的,像一只趕著上架的鴨子。
中午老管家來了,微笑著對他說道:“先生邀請您吃午餐。”
江曇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洗了把臉后才下樓吃飯,他食不知味,叉子差點戳到臉上,于洲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放下餐具問道:“故事寫的怎麼樣了?”
江曇神色萎靡:“不怎麼樣。”
他抬頭看著于洲:“您給我一個建議吧,我實在不知道該些什麼,對著電腦坐了兩個小時后,就寫了兩行字。”
于洲認真地說道:“寫的什麼,說給我聽聽。”
江曇說道:“這不太好吧。”
于洲的茶色眼珠盯著他,壓迫感和侵略性實在太強,江曇頭皮一炸瞬間就慫了,干干巴巴地念道:“今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風箏在天空上飛,如茵的綠草上傳來人們歡快的笑聲。”
于洲:“......”
站在一旁的管家面色微微抽搐,和于洲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明晃晃地寫著三個大字——沒救了。
江曇尷尬的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去。
一陣漫長的寂靜后,于洲低咳一聲,給江曇提出了一些建議:“你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書,我是指那些網絡小說。”
嚴肅文學這條路江曇走不了,網文的門檻要低很多。
江曇看的小說很少,他一直都看漫畫,班上的同學們經常看小說,大家看的書五花八門,什麼類型都有。
江曇犯了難,想起了上初中時前座的同學看過的書,腦中浮現出那本書花花綠綠的封面,他回想著書面上花里胡哨的書名,下意識的說道:“霸道總裁的逃家小嬌妻。
”
于洲:?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