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便走到門前,伸手去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酒鬼,誰想到這個爛醉如泥的酒鬼一掌劈出,兩個大漢便直直地飛了出去,一聲哀嚎后便砸壞了兩張上好的紅木八仙桌。
來人大笑一聲猛地喝了一口酒,身形詭異地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后,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形便如激射而出的利箭一般飛上高臺。
酈筑曇眼前一花,那人已經站在他身前,帶著風雪的寒冷氣息將他籠罩著,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臉,指尖在他唇上輕輕一點。
“你唇上涂的是什麼胭脂,真好聞啊。”他的聲音低沉極了,比他手里的那壇烈酒還要醇厚,還要醉人。
他指尖沾了一點紅,慢慢地碾磨了一下,那艷麗的紅色便在他的指尖暈開了。
酈筑曇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見他那雙戴著醉意的眼睛,是一雙形狀極為好看的桃花眼。
龜公見他本領不俗,語氣到底是客氣了許多,拱手說道:“臺上好漢可別壞了眾位客人的好事,不如坐下來喝杯酒,吹吹我們這里的暖風。”
“暖風醉人,佳人更是醉人。”他低聲念了一句,伸手一攬,酈筑曇就被他抱在了懷里。
他的身軀硬如石冷如冰,酈筑曇微微發著抖,看著他喝盡了酒壇里的最后一口酒,隨手扔了酒壇,從懷里抽出了一張灰撲撲的羊皮卷,隨手扔在高臺下的赤色大鼓上。
他醉醺醺地說道:“一張湟川藏寶圖的碎片,夠買十萬個小美人了。”
鋒鏑王朝氣數將近前曾將無數寶物藏于湟川,期待后人得到寶物光復王朝,藏寶圖一分為四,其中的一塊碎片正在寒岐王朝的皇宮里。
眾人大驚失色間,那個衣衫襤褸的酒鬼已經抱著酈筑曇飛下高臺。
他身形如風,眾人眼前一花,兩人就消失在茫茫的風雪中了。
此夜過后,酈筑曇和那個酒鬼便不知所蹤,皇宮派出大批大內高手尋找兩人的蹤跡,均是一無所獲。
元鼎十二年。
于洲在皚皚白雪中醒來,他衣衫襤褸,容色疲憊,望著眼前光禿禿的山洞發了一會呆,過了一陣才從冰冷的山洞里鉆了出來。
他喝了酒徒釀的“醉光陰”,這是天下難尋的烈酒,能讓人忘盡前塵往事,可惜對于天下第一劍客而言,這酒只能讓他迷糊一陣,再醉上兩年罷了。
至于醉酒前發生了什麼事,于洲已經記不太清了,他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鼻尖忽然嗅到一絲奇異的香味。
他低頭一看,食指的指尖上不知何時居然染上了一抹艷紅的胭脂,這一抹胭脂在寒冷的雪山上居然沒有褪色,依稀殘存著一絲荼蘼的香氣。
于洲晃了晃還有些發暈的腦袋,他見到眼前雪景壯闊,心中劍意陡生,隨手向后探去想揮雙劍起舞,可是他卻只摸到了一把劍。
他背后的兩把劍一把叫做笙歌盡,另一把叫做貫征。
笙歌盡是悲意最濃,貫征則戰意最盛。
此時于洲身上只有笙歌盡,貫征不知所蹤。
這兩把劍并非普通的神兵利器,而是十二魔劍中的其中兩把,能夠驅使魔劍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誰從他身邊帶走了貫征。
貫征入世,必將兵戈再起。
得盡快尋回才是。
真是喝酒誤事啊。
懊惱之時,寒風中突然飄過一陣醉人的酒香,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提著一壇酒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喂,我這酒釀的怎麼樣?”
于洲嘆道:“酒是好酒,只是喝酒誤事。”
孟復晃了晃手里的酒壇,看了一眼于洲手里的笙歌盡:“你的貫征去哪了?”
于洲說道:“我不知道,你的酒太厲害,醒來后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孟復神色微妙地說道:“你再感受一下,除了貫征還有什麼不見了?”
于洲閉上眼細細感受了一番,再睜開眼時目光已經有些渙散:“我還有一甲子的內力也不見了。”
孟復已經笑得著直不起腰:“不僅是貫征和你那一甲子的功力,還有用四分之一張湟川藏寶圖買回來的小美人也不見了,可惜呀,一場艷遇就這麼被你忘記了。”
于洲蹙起了眉頭:“艷遇?”
他低頭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胭脂,眼神略微有些困惑。
孟復笑道:“不過沒關系,我剛剛掐指一算,你們緣分未盡,以后還是會相逢的。”
他仰天長嘆:“正所謂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啊!”
第30章 探花2
丟了貫征,丟了一甲子的內力,又丟了四分之一的湟川藏寶圖,于洲頭大如斗,不禁感嘆孟復釀的酒當真誤事。
事已至此,于洲嘆息一聲,只好背著他的笙歌盡下了雪山,他的好友孟復閑來無事,正好厭倦了雪山的風景,便提著兩壇酒也和他一起下了山,說是要看看這個世間的繁華風景。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一年的時間便過去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好友孟復回了老家。
于洲這位好友來歷神秘,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消失一陣,兩人雖是莫逆之交,但彼此不談過往,以至于于洲也不知他這位好友是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