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靜,是那種另附心頭發慌的靜,能聽到空氣在房間內流轉的聲音。
書桌上放著一個小掛歷,算算日子,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其中考試了。
屋子里太安靜于洲很容易胡思亂想,他打開音樂,開始整理自己那堆滿了書本的書架。
這麼一收拾,莫名其妙地又收拾出一沓漫畫,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漫畫里的小男孩長大了,已經變成一個面容十分精致的少年。
他有一雙狹長的眼睛,大多數時間雖然是在微笑,可是眼神總是十分冷漠。
十幾歲的少年經常做噩夢,令他難以啟齒的是,他每次醒來都會尿床。
家里的保姆把這件事悄悄告訴了男孩的父親,他父親覺得十分丟臉,把小男孩關在禁閉室里餓了整整三天。
禁閉結束后,少年往家里放了一把火,燒毀了大半個別墅。
少年家里有很多房子,他們很快就住進了一個更大的別墅里。
少年開始在貴族高中上學,他微笑著走進學校,一雙狹長的眼眸卻微微瞇起,眼里光如動物般殘忍。
那是尋找獵物的眼神。
少年的第一個獵物是一個靦腆內向的男生,他用各種方法捉弄他,這個倒霉的男生得了抑郁癥,最后轉學。
這個單元故事的最后畫面是少年站在高樓上望向下面的人群,以少年冰冷又涼薄的眼神作為結,。
雖然故事沒有看完,可是于洲已經看到了一個惡魔的雛形,愈發好奇少年的命運走向。
*
于洲有些意猶未盡地找出一個小夾子把漫畫固定好,和上一個單元的故事一起放在書桌的抽屜里。
他換上一身睡衣去洗水間洗漱,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看到了臉上的抓痕,他只好暗罵一聲晦氣,陰著臉繼續刷牙。
于洲吐出嘴里的泡沫,打開水龍頭潦草地洗了一把臉,躺在小床上發呆。
但愿這為時一天的罰站能許曇安靜一陣子,于洲實在對許曇這種層出不窮的鬼把戲實在疲于應付,一想到就非常心累。
第二天上學后他謹慎地觀察了一下課桌里面,確認里面沒有死老鼠也沒有什麼其他“小驚喜”后終于松了一口氣,掏出了習題冊繼續做題。
就這麼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星期,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于洲緊繃的神經終于開始松懈了。
他其實還是過于樂觀了。
像許曇這種心思陰鷙睚眥必報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他把被老師罰站的賬全都算在了于洲身上。
周一開學,就在于洲睡午覺的時候,許曇的小跟班們抓了很多那種綠色的,身上帶著毛還會蜇人的肥胖蟲子,趁著于洲睡覺的時候一把將這些蟲子賽道了于洲的衣領里。
堅強的于洲終于破防了。
他當場脫下了身上的T恤衫,光著上身拼命抖著身上的蟲子。
那些長著毛的色彩格外艷麗的大綠蟲子實在是非常嚇人,于洲抬腳把它們踩扁,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
半裸的冰山學神實在養眼,這本來就是青春洋溢渾身散發荷爾蒙的年紀.
于洲那美好的肉體令班上的不少女生雙眼放光,就連許曇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于洲沖進了洗手間,他身上被那種蟲子蜇傷了,上半身出現了很多紅痕,而且又疼又癢。
他把體恤衫扔進垃圾桶里,把校服穿在身上,把拉鏈拉到了最上面,急匆匆地去了學校的醫務室。
校醫用酒精給于洲身上消了毒,然后給他抹了一身的清涼油,風吹過來的時候,于洲感覺自己被泡在了冰薄荷水里,一個哆嗦接著一個哆嗦,一個寒顫接著一個寒顫。
他用極大的毅力和忍耐力上完了課,哆哆嗦嗦回到家趕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這麼一折騰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于洲第二天發起了高燒,一直燒到四十多度,他只好請了將,暈著腦袋去樓下的小診所看病,順便掛了幾瓶水。
到底是底子壯實,掛完水于洲的燒就退了,他咽不下這口氣,想起了經常來早市上賣蛇的攤販。
于是周六周日這兩天于洲就去了早市碰運氣,也是趕得巧,還真就遇見了賣蛇的,都是花色漂亮的寵物蛇。
說實話,于洲不太喜歡爬寵,蹲在地上看著這些玩意確實也有點怵。
賣蛇的攤主大媽特別彪悍地拎起一條白色小蛇在于洲面前甩了兩下:“放心,這小蛇是玉米蛇,性格可溫順啦,輕易不咬人,可好養活了!”
于洲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養蛇需要多少錢,五分鐘之后他非常遺憾地和老板娘說了聲再見。
還是去捉蟲子吧,筒子樓的柳樹上有很多蟲子。
他于洲,拼了!
周一開學時于洲的書包里揣了一盒的綠毛蟲子。
班主任罰他們倆這周值日,許曇的跟班們在教室里掃地,許曇坐在座位上無聊,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