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應該說，斐聿從始至終就沒有產生過讓大龍蛇吞吃自己精神力的念頭。一來他還沒那麼無私奉獻，二來這也不是想吃就能隨便吃的事，總得有個吃的工具才行。

　　所以大龍蛇的工具是什麼？

　　除了能力這點斐聿想不出來第二個原因。

　　本來覺醒了精神力異能斐聿確實驚喜得不行，可現在一看，自己覺醒了還得辛辛苦苦修煉。而大龍蛇呢？只要吃吃吃就好。

　　比不得啊。

　　既然知道大龍蛇很可能有吞吃、精神力的能力，斐聿就不拿自己的精神力去送菜了。

　　他重新操控精神力進入大龍蛇腦袋里，不是為了捋混亂的精神力，是要下劑狠藥，刺激刺激大龍蛇的意識。

　　都能頭砸坑了，能力都出來能吞吃、精神力了，混亂的精神力也疏通那麼多了，斐聿覺得這簡直是個最佳時機。

　　精神力凝成一根細針，斐聿咬牙重重在大龍蛇腦海里扎了一下——

　　“嘶嚶！”

　　將近一分鐘，大龍蛇慢半拍的叫聲低低響起。

　　斐聿眼睛一亮，起作用了！

　　旋即硬著頭皮再次來了一針，比剛才要稍微更重一點點。

　　“嘶嚶！”這次的叫聲明顯變大。

　　斐聿一喜，因為他看到大龍蛇的精神力開始自我梳理了！

　　這可不是斐聿自己的推測了，而是真真正正擺在眼前的事實——

　　大龍蛇恢復意識了！

　　他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斐聿撤回自己的精神力，心里開始盤算要盡快出部落一趟，找個理由給大龍蛇過個明路。

　　他想得很投入，投入到連大龍蛇眼皮子掀開一條縫又合上都沒注意到。

　　……

　　灰和果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明明不久前大家都還在搶空桌，搶不到又有耐心不愿意走的，就站在外面邊跟別的獸人閑扯邊等。

　　大家都是兩手空空的。

　　——自從飯館開了以來，基本每天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情況。

　　灰和果早就習以為常。

　　天色漸漸暗下來，飯館外面排隊等著吃黑夜飯的獸人越來越多。送走一桌吃完飯的獸人，果麻溜地收拾桌子，灰則走到門口往里面迎下一桌客人。

　　等在第一個的是個獨自前來吃飯的雄性獸人，他手里拿著一個獸皮袋，袋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塞滿了什麼。

　　灰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微笑著準備領雄性獸人往空桌那里走。

　　“等一等。”旁邊突然有獸人喊住了灰兩個。

　　灰停住腳步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對應該是伴侶的獸人懷里抱著幼崽。

　　“不好意思了。”灰對雄性獸人說：“崽崽優先，所以得請您再等一等了。”

　　每個來吃飯的單身獸人來之前就做好了類似的心理準備。鬧不敢鬧，規矩就在那兒放著，除了退讓就只有退讓。道理明白，心里卻是舒服不起來。

　　灰本以為這個雄性獸人肯定要抱怨一兩句，沒想到他竟然微笑著毫不在意地就讓出了空桌。灰沒空多想，領著有崽的獸人伴侶坐下，記下他們要吃什麼，然后去端食物。

　　食物上桌，飯館里桌子全滿，灰總算有空閑緩口氣，那個被迫讓了桌的獸人卻在外面喊他。

　　“您有什麼事嗎？”灰隨口問。

　　雄性獸人對他笑笑，低頭解開獸皮袋，從袋子里掏出一個臉大的陶碗來，故意大聲說道：“我要吃飯！”

　　灰一頭霧水看著他手里的陶碗，下意識回：“可現在沒空桌啊。”

　　“我知道。”雄性獸人晃了晃手中的陶碗，得意地道：“所以我自己帶了碗來啊。沒空桌大不了我不進去吃唄，你給我把食物裝碗里，我帶著回家吃這總行吧？”

　　灰有點傻眼，他是真沒想到還能這麼做。做不了決定，就跑到三樓去找斐聿。敲了半天門沒回應，灰無奈只能先離開，跟自家伴侶商量。

　　果無所謂地說：“這有什麼不行啊？只要能賺到獸幣就沒問題。”

　　灰想想也是，就收了獸幣，拿著雄性獸人的三個陶碗去廚房盛食物。端著碗下來，雄性獸人接過碗直接走到沒人的墻邊，碗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就開吃了。

　　他吃得嘴巴油光光，還等著桌子騰出來的獸人看得饞得不行，有獸人眼珠子一轉，思忖了一會兒，離開了隊伍。過了片刻，他手里拿著一個更大的陶碗出現了。

　　“我也要帶回家吃！”獸人對果說，“要紅燒肉和烤腸，都放一個陶碗里就行。”

　　給了一個獸人總不能不給第二個吧？

　　果收了獸幣去給他裝食物。獸人拿回碗后，也找了個沒人的墻邊，坐下就吃。

　　……

　　“唉，看來還要等好久啊，要不我也回家拿碗吧？”

　　“我家太遠，來回一趟都夠我等好幾個空桌了。”

　　“誰愿意借給我碗啊？我肯定還！”

　　……

　　“紅燒肉兩盤，蔬菜餅五個，烤腸十根。”獸人熟練地報出自己想吃的食物，“我還拿了杯子來，再來一杯哞哞獸奶！”

　　“二十個蔬菜餅！”

　　“終于到我了。我要紅燒肉和烤腸……”

　　……

　　“怎麼辦？自己帶碗來的獸人太多了，食物快要不夠了！”灰皺著臉道。

　　果也愁眉苦臉：“聿他還沒回應嗎？”